這一番話,說得容茶無言以對。
說實在話,之前某個瞬間她甚至懷疑鬱錦根本不是位麵男主,因為他好像不怎麼關心琴窈,至少不像小說裏寫的那種。
但是此刻,他的所作所為讓她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懷疑。
如果這都不算愛……
被感動得在心裏暗暗掉眼淚,容茶幾乎就要心軟的改口,不妨鬱璃蒙著麵巾站在她身後,壓低聲音對她說,“罰他師徒二人下山曆練,著人通知楚寒衣在路上伏擊,屆時一樣可以將琴窈送到妖族。”
“還是你壞呀。”不過她喜歡。
話說,她要是有他這個智商和反應力估計早就完成任務了吧。
自己可能有個假腦子……
她按照鬱璃說的重複了一遍,果然見鬱錦欣喜不已,對著她連連磕頭。
事後待外人散盡,鬱錦甚至還不忘向她千恩萬謝,“師父放心,徒兒此去一可教化琴窈,二可幫大師兄尋魂,一舉兩得。”
“難為你有這份心。”
“這都是徒兒應該做的。”略一施禮,鬱錦緩步退下。
目送著鬱錦離開,容茶忍不住在心底感慨,還是古代好啊,受了欺負、被人迫害就可以變妖、成魔,在現在承受太多隻會變神經病……
回過神來,她研了墨準備寫個信給楚寒衣。
蘸了墨,卻遲遲沒有落筆。
略一思忖,她滿眼祈求的看向鬱璃,“你來寫吧。”
之前說好是她把琴窈給楚寒衣送去,現在得勞煩他自己來搶,指不定還會被鬱錦打傷一些下屬,容茶擔心他不會答應。但鬱璃寫就不一樣了,楚寒衣對他言聽計從,估計讓他率兵打上九重天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鬱璃接過筆。
行雲流水,力透紙背。
這不是容茶第一次看鬱璃寫字,雖是不一樣的字體,但卻一樣的好看。
都說字如其人,看來這話果然沒錯。
鬱璃寫完地給她,容茶看完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的感覺。
加上落款一共五個字。
【抓琴窈。】
落款:阿璃
或許是因為沒有之前那段記憶的緣故,容茶覺得鬱璃並沒有同楚寒衣很親近,每每楚寒衣喚他“阿璃”時,她總覺得他內心是拒絕的,盡管麵上不動聲色,可這會兒他自己卻主動寫下了這兩個字。
要麼,是他有點悶騷。
要麼,是他有意勾起楚寒衣對他的情意進而無法拒絕。
可無論是這兩種情況中的哪一種,容茶都覺得這人是個白切黑。
“放心,他會依言行事的。”見容茶盯著那信看了好一會兒,鬱璃以為她是在擔心楚寒衣爽約。
“……嗯。”
明明他也才認識楚寒衣不久,卻好像已經拿捏住了對方的心思,雖然那人的心思的確很好拿捏,可容茶就是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之前他是鬼的時候,給她的感覺很單純,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卻曆盡滄桑、孤苦無依,很是惹人心疼。
後來變成植物人就更不用說了,她都要愧疚死了。
但是現在——
看著麵前的黑衣男子,容茶忽然覺得自己看不透他,他身無法力與普通人無異,卻還是讓人感到危險。
她似乎在他頭頂上看到了八個大字的人生格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容茶。”
“嗯?”她抬眸,笑容微遲。
“若你成功被琴窈殺死,我會如何?”是就此消失不見,還是會失去有關她的記憶。
他記得,他們在鎖妖塔重逢那日她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還記得我”,語氣很是驚訝,似乎他本該將她忘了似的。
沒想到鬱璃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容茶無言的眨著眼,眼珠兒轉了一圈又一圈,謊話想了一個又一個,最終卻還是選擇坦言相告,未曾有絲毫隱瞞,“我走後,有關我的一切都會消失,沒人再記得我。”
果不其然……
涼涼一笑,鬱璃垂眸擋住了眼底的思緒。
“你、你笑啦!”他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好像滿山的花兒都開了。
不過,咋感覺他眼睛裏沒什麼笑意呢。
再說,有啥好笑的?
慢慢回過味兒來,容茶發現鬱璃方才其實是在冷笑,隻是他長得太好看了,是以才讓人分辨不清。
見他沉默地坐在窗下不再多言,容茶不知為何竟從心底升起一股名為“膽怯”的情緒。
有點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個啥,反正就是心“突突”跳個不停。
“你不高興啦?”這是她猜的,但她覺得猜的有道理。
容茶本以為鬱璃會麵無表情的說“沒有”,誰知他抬眸看向她,認真的點了點頭,“嗯。”
頓了頓,他進一步解釋說明,“我不想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