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身邊的丫環保姆奶媽子便要勇於承擔起成人之美的重擔。哪怕上刀山,哪怕下火海。哪怕新人喝著合歡酒時,那邊正一坯黃土蓋上自己的墳頭。
玉錦這小姐做得淒苦得緊,周圍連個可以傾聽小姐傾訴幽情的對象都沒有,是以本夫人決定自我犧牲一下,畢竟每一個少女都有一個綺麗的夢,我們做神仙的,平日受了人家那麼多香火錢,好歹也要意思一下不是?
何況我似乎還是桃花仙子呢……不知道小丫頭拜過我沒有。我汗涔涔的想起自己那個被香火紙燭供著的小破茅屋,不知道是該履行職責還是該怎麼的。
我在這邊魂油天外離題得緊,這邊玉錦狐疑的看看我,再看看白素,猶疑道:“幫我……你們是……”
我拉起白素的手,周身放射出五彩祥光,點頭微笑道:“我們是神仙……”
“神仙?”玉錦抽[dòng]眼角,喃喃道:“我不知道牛郎與織女竟是一對女子。”
白素捂住清晰可見,歡快跳動的額上青筋,扯著嘴角道:“不要將我們與那對神格又低又沒什麼腦子的笨夫婦扯到一起!”
我扯住有損神族形象的白素,問玉錦:“你那如意郎君姓什名誰?哪裏人士?現居何方?”
玉錦低頭嬌羞一笑:“當時月影朦朧,不敢貿然相問……”
我廬山瀑布汗,這同月影朦朧有甚關係?隻好繼續問:“那末你那如意郎君是何模樣?如何辨識?”
玉錦繼續嬌羞的笑:“當時月影朦朧,我看不清楚……”
……我垂死掙紮:“那末高矮胖瘦?大致輪廓?”
“當時月影朦朧……”玉錦捧著心窩如癡如醉:“我隻看見他身段輕矍,體態風流。”
……身段輕矍體態風流?我腦海裏冒出個人影,便聽白素道:“這麼形容著有些像那什麼季常小生麼……”
“才不是。”玉錦麵容咻的一冷,凍掉一樹剛冒頭的春花:“那個唯唯諾諾視母命如皇命的東西,會奔放到跑到河邊放花燈?打死我都不信!”
……這應該說是孝順吧……我扶著額角,問她:“你們以前認識?”
玉錦繃著臉僵僵的說:“我們以前訂過親。”
訂過親?
剛才那季常確曾說過是來提親的……莫非……我掃了一眼白素,不至於罷……
白素無視我複雜的目光對玉錦淡然道:“後來為何退了?”
“他……”玉錦咬著牙,猛一頓腳大喊道:“他娘嫌我命帶白虎,怕我嫁過去喪門敗財!”
……果然。我暗自歎息,莫不是每個白虎族的命運都差不多?
想到此,我小心翼翼的問:“那個什麼季常不會命裏帶水,命屬玄武罷?”頓時換來白素一記白眼。
玉錦又跺一跺腳,蠻橫的說:“管他呢!他們嫌我,我也不要他們!他們自娶,我自風風光光的嫁!我便不信,誰離了誰活不了?!”
……怨偶處處有,白虎特別多。
我心下很是感慨。
白素站在一邊默默無語,八成是想到了自己跟老烏龜那個沒氣性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白素拍拍嗚咽著的玉錦圓圓的肩膀,玉錦低低一聲“姐姐”撲進白素可靠的臂彎泣不成聲,一時傷情的傷情,沉思的沉思,此時無聲勝有聲。
……怎麼自己好像成了多餘的了?我躲在牆角,心下甚感淒涼。
次日我主動退避,提著裙角兒趁便從牆角溜了出去,順便去看看燈老板那些驚世駭俗的白虎燈做得如何了。誰知才走到門口,迎頭一人唇紅齒白,粉麵含春,赫然竟是沒氣性的小後生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