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轉過頭,麵無表情的說:“原作者的意思是‘這是愛’。”
隻要一想到在拍攝過程中,抱著他哭嚎叫著俊介君的原作者,就有一種不可控製的想要殺人的欲/望,他本人是沒體會到什麼愛啦……話說俊介對佐藤真的有愛嗎?一開始父母離異,然後被拐騙其實是尋求一種父愛吧!誰知道麵臨的反而是一種畸形的情感,之後的日子……隻能說,太弱小沒有辦法反抗。
所以,忍果斷的給片子下了個定義:勵誌片!這是一部激勵自己變強大的勵誌片!
當得知名務忍的這個概念之後,原作者、新開誠士、黑崎潮乃至敦賀蓮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種名之為‘蠢’的表情,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男孩,最終無語凝噎。
這些,暫且忽略不提。
反倒是宮崎耀司聽了剛剛那句話後,居然一本正經的說,“如果是愛的話,我就理解了……”
忍當即有些驚悚的睜大眼看著他,“你究竟理解了什麼?”
宮崎耀司秀氣的臉龐露出一抹羞澀外加有些天真的笑容,難得的在他一貫早熟的表現行為之下,居然會有一次如此符合年齡,乃至讓人覺得驚恐的甜美表情,“因為愛,所以不想讓對方離開,每時每刻都想在一起,這是可以理解的。”
“這樣的話……”忍扭著頭,拿後腦勺對著他,嘟囔著,“被你愛上的人可真是可憐!”
“嗯,雖然我還不知道什麼是愛,不過,小忍是我的好兄弟,我也不想和小忍分開的……”宮崎耀司在下一句話就笑容燦爛的表白著心意。
忍於是不動神色的挪開了和他的距離,在心裏默默寬麵條淚,“做你兄弟也很可憐啊!”
想起前世不斷破壞自己和令揚之間感情的宮崎耀司,就有一種想要磨牙的欲/望……自己打光棍不說,害得兄弟也要打光棍,宮崎耀司,你去死吧!
“忍,你究竟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回雙龍會啊?”宮崎耀司沒有察覺,反而更加湊近過去說,“你父親伊藤伯父很惦念你。”
“叫那老不死的去死。”忍順口低聲罵道,“我可不記得自己有過父親。”
“忍!”宮崎耀司不讚同的搖頭,“等你……”
“砰!”
大屏幕上的電影裏傳來一聲巨大的碎裂聲,打斷了兩個之間的交談,忍立刻做認真觀影狀,無視了一旁的宮崎耀司。
宮崎耀司沒辦法,隻好也把視線投向大屏幕。
這部片子雖然細節處非常精致,畫麵感美觀吸引人,但近乎於紀錄片的模式,一點點敘述,有一種講故事娓娓道來的感覺,反而欠缺了很多以供觀眾宣泄的高/潮,堅持看到結尾的觀眾或多或少都覺得有些疲憊乃至壓抑了。
然後,到了影片結尾這一刻,仿佛走鋼絲一般的小提琴音高高揚起,緩緩拋下……那種極致的危險的美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
俊介掀翻了桌子,白瓷的碟子和碗摔成一片片的碎片,他站在椅子上,高高的俯視著還坐在原來位置的佐藤,說,“我要出去。”
佐藤沉默卻堅定的拒絕著:“NO.”
光影交錯,俊介的容顏一點點黯淡下去,他眼中那讓人喜愛的勃勃生機也一點點消失著,他冷淡的跳下椅子,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轉身就要離開。
佐藤站起來,一把抓住他,然後跪了下去,他把頭埋在俊介的懷裏,無聲的流著淚,“俊介,對不起……請不要原諒我。”
那又有什麼用呢?
這個男人外表看來是那麼的正常,為人處世待人接物也深得周圍人的讚美。可以說,他所有的思維都和正常人一樣。
他所有違背道德和法律的行為,都隻是因為他喜歡上了一個未成年的男孩,他不是有童年陰影的變態殺人狂或者其他各種以虐待為樂的變態……他隻是太過追求屬於孩子的美麗靈魂。
當俊介那雙清澈的眼睛凝望著他的時候,他會覺得心潮起伏,會覺得此生無憾,也會覺得……罪惡重重……
如果沒有遇到俊介,他雖然厭煩但不會罪惡……可是他遇到了俊介,他就隻能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的走下去,甚至就連道歉的時候,都隻能痛苦又無奈的說“請不要原諒我。”
俊介果然沒有原諒他。
背景樂突然響起,渾厚,令人激昂的和聲,憂鬱深沉的情感緩緩被壓縮成一根纖細銀色的絲線,旋轉著上升,輕微的顫音時不時響起……
佐藤垂著頭,坐在被砸的空蕩蕩的客廳裏,牆壁上掛著無數個他曾經拍攝的模特照片,他眼神迷茫,憂鬱的問:“俊介君,你說,究竟什麼是生活呢?”
音樂聲變得慢了起來,仿佛充滿憂傷又帶著點幽怨。
俊介從地板上站起來,神色淡淡,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擁抱了男人,仿佛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回答他的問題。
然後,將剛剛掀翻桌子時,趁機藏在袖子裏的餐刀深深的刺進了男人的胸口。
小提琴的聲音猝然一頓,然後同時響起最後的樂音……誇張的顫音,詭異的向上攀升的旋律……創造出聲嘶力竭地哭喊的效果,使人內心瞬間為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