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銀芒流入了他的身軀。
他完全沉浸在極度的痛苦之中,沒有發覺身邊的混亂,不斷倒下的軀體之中,一個鑲嵌銀爪的瘋狂鼠輩,搖搖晃晃地朝著他重重而來。
~~
雷姆斯?盧平感到了防護網的坍塌,衝擊帶來的搖晃使他心中微弱的希望之光瞬間燃燒成了熊熊烈焰。他感到門鑰匙將他帶走,同行的還有一群群的傲羅——他們有的吃驚、有的震撼,還有人已然在勝利中狂喜。
他們到達了那間黑暗的密室,那裏橫陳著伏地魔的屍體。
盧平猛地驅散了腦中詫異的薄霧,手中的魔杖射出一陣陣咒語,像死神的鐮刀一般抹向目瞪口呆的食死徒們。他感到了幾乎四年來都從未有過的振奮和力量。正是在那個時候,伏地魔完成了那個儀式,變得比鄧布利多和哈利聯合起來還要強大。滿月之夜剛過去一天,盧平的閃躲隻能完全憑借本能。他擊開了另一個咒語,急切地四顧著——
哈利在哪裏?
空氣在咒語中灼燒著,他停頓了片刻,用力嗅著,尋找他最好朋友的教子。此時,另一串憤怒的魔法射來,他隻好極不優雅地就地一滾而避開。
那孩子在哪裏?
“哈利!”他呼喊著,盡管他的聲音在尖叫和咒語的咆哮中被淹沒了。
“哈利!”
他猛地將對手擲到一邊,在身體的空隙之間,他想,自己看到了——自己能夠看見——黑暗中被陰影遮蔽的搖曳色彩——
“哈利?”
房間的中央,一堆軟綿綿的破布旁邊,是他的教子赤摞的身體。他不停地抽搐著,仿佛在承受著無法忍耐的劇痛。還有,即便可能是因為無數種咒語所造成的光學偏差,似乎仍有一股神秘的銀色光芒在他身邊撲騰跳動。那光芒讓紅色的血漬顯得發黑,讓那雙充滿痛苦的綠眼睛顯得金亮。
他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
雷姆斯心中爆發出一股焦慮。他不記得何時見過這樣的哈利,如此赤摞、暴露、和脆弱。哈利不再躲藏的六個月間,他一直是一根平靜的支柱,給這個搖搖欲墜的世界帶來希望和力量。但人狼依然記得,三年前斯內普將那孩子自伏地魔手中解救出來的時候,他曾經對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兒子有過那麼匆匆一瞥。那孩子讓他想到了納粹“獻祭”的受害者——獻祭,麻瓜們有計劃的種族大屠殺。盧平感到眩暈而惡心。但是那一次更糟糕。因為那一次流了太多的血;那一次,哈利渾身散發著了無生氣的絕望;那一次,即使那個活下來的男孩歪歪扭扭地咧開嘴笑著,平靜地安撫著大家的擔憂…雷姆斯還是擔心,那股惡臭的陰霾是否保留了下來。
“哈利,堅持住!”他呼喊道。恐懼激勵著他戰鬥,直到他像狼一樣地咆哮著揮舞利爪。奇跡般地,哈利還沒有被任何咒語擊中。但是看起來是那股翻騰的銀芒在他的身邊形成了一片閃爍的隔離帶,阻擋著黑暗和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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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一片細微的黑色陰影溜進了光環之中,陰影伸展開來,變成了一個骨瘦如柴的矮個子,看起來像一隻老鼠多於像一個人——
不!雷姆斯在腦中尖叫著,加倍了自己的攻擊,然而卻猶如對抗奔騰的巨浪——他絆倒了,感到有什麼東西砸進他的口腔,他射出一個咒語,然後抹掉滿嘴的血,在汗水遮蔽的視野裏抬頭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