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目光呆滯地盯著赫敏,一種冰冷的恐懼逐漸攀升。“我以為他…你知道的。死了。”

“他是死了——”

“哈利殺了他,我們都看見了——”

金妮抬起頭,和她的母親交換了一個無助的眼神,後者是在他們談話的過程中進來的。假如伏地魔死了,那麼下一步就是盡可能徹底地忘記他。誰會希望永遠記得那些事呢?——那些痛苦、可怕、冰冷、令人徹骨麻痹的恐懼——

“他是死了!”赫敏大叫起來。人群安靜了。於是她眼中那種幾乎野獸般的恐懼總算漸漸消散。“至少,我們很肯定他是死了。”赫敏柔順地補充道。

“我覺得,”瘋眼漢穆迪粗啞的聲音插了進來,不給人群再一次警惕地站起來反對的機會:“我們最好讓鄧布利多教授對我們解釋一下格蘭傑小姐的意◎

“阿不思。”赫敏說,校長的到來似乎終於讓她得到了喘熄的機會。“我正在告訴大家,我們用斯內普教授的魔藥水進行了兩個實驗。”

鄧布利多點點頭,舉起一隻手指,他慢慢咀嚼著餅幹,吞了下去。他吃餅幹的時候,金妮環視桌麵,發現斯內普教授並不在這裏。他可能在哪裏?她好奇地想。肯定不會再去進行間諜任務了:大多數食死徒都在最後那次戰役中,被突襲一掃而空,而且他也不可能被某個聚會絆住…

“是了,西弗勒斯的魔藥水。”鄧布利多終於說。金妮不知道校長那種滿不在乎的語氣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那麼究竟是在失敗地掩蓋自己的慌亂,還是成功地模仿了漠然?鄧布利多,你永遠也看不透。

“西弗勒斯的魔藥水?”雷姆斯一貫溫和的聲音立刻接道,可是金妮肯定每個人都聽出了其中潛藏的、狼一般的不耐煩。“赫敏說有一份用在了哈利身上,而另一份則是在——測試伏地魔。”

“還有,其實你並不確定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究竟是死是活。”穆迪補充完畢,他那隻魔法眼球在鄧布利多和赫敏之間轉來轉去。

“我隻說了這些。”鄧布利多銳利的一瞥之後,赫敏飛快地說。“我沒告訴他們——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金妮想著,突然驚慌起來。

“阿不思,我想保密的日子應該過去了。”茉莉?韋斯萊說。金妮看著媽媽的眼神有些驚訝。“這場戰爭已經打了五年。我肯定你保密的時間比戰爭更長。不過打仗的時候,這些都是必要的。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這是你說的。如果真的結束了,那麼就不應該再有秘密。”

金妮發現母親的坐姿筆直而僵硬,連指節都發白了,於是她悄悄把一隻手拿到桌子下麵,安慰地握住了母親的膝蓋。金妮的母親一直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堅定的支持者,然而先是羅恩,後來又是他們的父親——對她而言,這已經超過了承受的極限。尤其是二者的死亡和鄧布利多有直接的關係——他拒絕為他們妥協。

“我道歉,茉莉。”鄧布利多用那種悲傷而疲憊的語氣說。“但赫敏所透露的信息已經是我允許她說的全部。”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金妮盯著那筐餅幹——隻有放在古裏莫廣場12號的餅幹,每一次看,都讓她感到一陣不安和恐懼。

“我們依然不知道哈利在哪裏。”鄧布利多沉痛地說。“我們試過幾個基礎的引導咒,但都沒有成功。我想,或許在繼續尋找之前,先確定他的生死更好。因此我們決定使用一種魔藥,雖然這種藥很難製作,但結果通常很可靠。”

鄧布利多頓了頓。赫敏在暗示下上前。“基本上,這種藥水的生效方式和大多數追蹤咒一樣。我們先調和藥水,再加進一些和哈利有關的東西,然後等結果就是了。”她停了停。“當然,要取得最好的效果,需要使用身體的一部分,比如頭發或者剪下來的指甲。可惜,就算是施展潔淨咒語之後,與哈利有關的物質還是太少,不足以給出可靠的解讀。”

“你用的是哪一種潔淨咒語?”穆迪發了句牢騷。

“Verrere,” 鄧布利多說。他補充了一句:“效果十分徹底。是我親自施展的。”

穆迪坐了回去,但金妮能看見他臉上的懷疑。

“盡管缺少物質,我們還是很幸運地發現,魔藥能夠在不直接運用哈利身體部分的情況下繼續起效。”赫敏繼續說。她向桌麵掃視了一眼。“斯內普教授能解釋得更清楚一些,但是——”

“斯內普究竟跑哪裏去了?”弗雷德打斷了她。“別告訴我其實他一直是個聚會狂,而且現在正在羅絲蜜塔那裏跳得熱火朝天?”

“他對羅絲蜜塔倒是沒什麼感覺。”鄧布利多的語氣中有著和弗雷德一般的輕鬆。金妮感到一絲放心;弗雷德沒有出口的問題已經得到了解答。“接著說,赫敏。”

“因此,我們沒有使用直接來自身體的物質,卻轉而使用了其它與他有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