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經常來看她;她不應當遭受鳳凰社的怨恨。

“我需要一些時間,想一想。”雷姆斯說。他試著再次微笑,讓她安心。“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今後我時常來討茶喝。”雷姆斯遲疑地說。

“當然不會。”赫敏說,但雷姆斯覺得那種惆悵的表情依然在她眼裏。“哈利會回來的,我肯定。”她靜靜地說著,打開了門。

雷姆斯同意地點點頭。“對。”他說。門在他身後關上了。有那麼一刻,他忘了該往哪裏走。他發現眼前的走廊裏全是綠色的門,在昏暗的熒光下顯得蒼白。雷姆斯突然覺得自己看進了一麵深不見底的鏡子,裏麵隻有簡陋的夢想和渴望,混合在一位老人幾乎被遺忘的記憶中。

他無法抑製地顫唞起來,向前邁了幾步,停下來,轉過身,然後向外麵走去。

2001年12 月8日。

赫敏敲了敲原來懸掛斯萊特林畫像、而現在卻燒焦了的石頭牆壁。堅硬的石頭讓她的指節發疼,臉部有些抽搐。她偷偷向裏麵看了一眼,發現柳條箱四處散落,空空如也,又看到許多卷軸和羊皮紙鋪在地上,幾乎填滿了屋子的每一個角落,仿佛一場看不見的暴風雨剛剛結束。“斯內普教授?”她叫道。

她向裏麵邁去。伏地魔圍攻並且占領霍格沃茨之前,赫敏隻去過斯內普的住處一兩次,但她記得那是一間幹淨得有些壓抑的房間,裏麵隻有一張椅子,沒有任何照片。

“你在嗎,斯內普教授?”

這裏比戰略室還亂,赫敏想,她回憶起古裏莫廣場那個沉悶的小屋子,在那裏,她、哈利、鄧布利多總是試圖破解伏地魔的每一次行動。她覺得斯內普並非那種能夠真正住在豬窩裏的人。

我給他留張字條好了,赫敏想,然後挖苦地嘲笑自己。在這裏留字條,恐怕沒人能找到。

她走過一張巨大而沉重的桌子,那上麵的羊皮紙堆依舊多得快要掉下來了,然後她朝鄰近的房間裏看了看。

“教——”

她渾身僵硬。斯內普躺在地上,就像是死了。他淩亂的黑發覆蓋在臉上,身邊放著一隻空餐杯。

赫敏猛地抽出魔杖,劈開空氣;瞬間,所有的羊皮紙都飛到了一邊。她跪在斯內普身旁,心急火燎地探查他的脈搏——

他的皮膚還有熱度,赫敏想,手指上傳來淺淺的鼓動,讓她全身鬆弛下來。她閉上眼睛,奮力不去回想以前那些冰冷的皮膚,僵硬的身軀,探查脈搏不過是徒勞的希望…

他肯定是服了藥,而且懶得像普通人那樣到床上去睡,赫敏想著,拿起了那個餐杯。杯底還是濕的,帶著綠瑩瑩的液體。赫敏嗅了嗅。她隱隱聞到一股黃春菊的味道,但其它的成分她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藥的效果,我就不該打擾他,赫敏想。她輕輕向後退開,看著斯內普瘦弱的身軀如此不雅地趴在地上。他的發絲有些泛灰,赫敏突然發覺,斯內普已經很老了。

赫敏歎息一聲,站起身離開那個睡著的人,去看其它的房間。他總有張床吧,赫敏想,或者至少也有張椅子。

巡視完所有房間、並且篩選過全部卷軸後,她終於找到了床和椅子,剛才它們全都被埋在羊皮紙和羽毛筆下麵。她一直覺得斯內普不是那種任由混亂累積的人,但話又說回來,戰爭的結束改變了許多人。或許斯內普突然表現出的亂也是其中一種。

赫敏微微驚訝地發現,整理過的卷軸中,有許多十分古老。她向其中一卷瞥去,那卷軸皺巴巴的,就像老人的皮膚,上麵寫滿了文字,看起來很費勁。“Hyd of geong swin, wac and fersc。”赫敏念道。她不知這是什麼意思,但大約和豬、皮膚什麼的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