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那時他不知為何,看到她,便想到這樣恬淡的生活。
即使他們兩人,從來都不甘於平庸。
他笑著,撫摸著已經掉漆的紅色闌幹,快要落下淚來。笑有多苦,他很清楚,隻是想笑,為自己,也為她。
不甘於平庸,更多的是不甘那傷痛的歲月,不願隱藏自己的才華,平庸的看著國家蒼老。
最可悲的卻是他到後來才真正看明白。
而時間從不讓人回頭。
那天,第一次相遇,單方麵的。
他,剛剛從軍校畢業;她,剛剛歸國。
再次相遇,是在教堂。
他從不信教,她也不信。可偏偏,那一天,便是在教堂相遇了。
那時他準備上戰場,隨時都有可能出發。臨行前的幾天,即使他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可接到調令的那一刻,還是有些,膽怯。
是的,膽怯。
他活過的短短的二十年,一直是順風順水。戰場,離他很遙遠;死亡,同樣遙不可及。
可現在,讓他立刻麵對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他需要一些安定。
剛剛踏進教堂,便看到她獨自一人坐在最後方。
明明有那麼多人,他卻隻看到了她,陌生卻讓他移不開目光的她。
粉色的旗袍,珍珠首飾,沒有太多豔麗的裝飾,就那樣素雅,像夏天默默獨自開放的花,悄悄地,沒有聲響地,平複了所有的繁華。
他坐在她的正前方,希望聆聽她的禱告。
教堂裏的氛圍,希望讓你看到自己的渺小,微不足道。
可他沉默,她不語。在此格格不入。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便懲罰真正入侵的罪人,讓我看到父的榮光吧……”她輕聲卻堅定的說道。然後起身,在一片禱告聲中毫不猶豫的離開。
他笑了,為自己的愚蠢,在教堂尋找安定。然後,尾隨著她,轉身離開。
被打斷的禱告引起了神父的不滿。
這些外國人橫行霸道習慣了,都快忘了,這是誰的土地。他將派來教訓他們的人掠倒在地,冷冷的想。
她站在他的身後,與他一樣,絲毫沒有將那些人放在眼裏。
“我是該感謝你,還是質疑?”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記得他是怎麼回答的,“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請你一起喝杯下午茶……”
那時的她拒絕了,卻還是默認了讓他送她回去的舉動。
他應該慶幸,多年的文化熏陶,讓他的氣質更加偏向儒雅,再加上軍校的鍛煉,儒雅中帶著一些正氣。
而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
路上隻有一些簡單的交談,最大的收獲,便是互換了姓名。
即使隻是這樣,他就覺得滿足。
然後,便是每每恰好的‘巧合’。
楚雲飛點亮手中的長明燈,看著它幼小的火光一點點的擴大,看著它從他手中慢慢的升上天空。
遇到她以前,他從未想過某天自己會對一名女子一見鍾情,沒有任何理由的,隻是那麼一眼,便動了心。
可愛情,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在情竇初開的時候,隻是那麼一點點的回應,便可以感到開心滿足。那最初的感情,單純、樸實卻又堅定執著,清澈到現在回憶起來,已經無力給予。
我是如此的動心,那麼你呢,那時候,可否會因為我的一舉一動,擾亂了心池?
最後她還是答應了他的邀約,在他所在軍隊開拔的前一天。
理好衣物,他有些忐忑,有些不安,卻是十足的欣喜。明明一向可以控製好自己情緒的,此刻卻無能為力。
下午茶,隻是單純的交談,他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她的喜好,了解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