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子倆疑惑的對視一眼,靖平王府沒什麼對不住他們寧泰王府的地方吧?

聽於廉說靖平王爺和齊垣已經等在客廳,甯泰王不及多想,整整衣冠便和甯郝一起往前麵過去了。

靖平王爺和齊垣此時正坐在客廳裡喝茶,廳裡沒有留其他丫環侍從,靖平王爺悠閒的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了眼身邊抱著茶杯欲喝又放而且一直如此往復不知疲倦的小兒子,微咳了一聲——

“又不是來見洪水猛獸,你這是什麼樣子,別給我丟臉行不行?”

齊垣看他老爹一眼,乾脆放了茶杯,扭頭去望主座上的紅木雕花不吭聲,心緒前所未有的鬱悶且緊張且複雜。

原來靖平老王爺預謀了幾天,終於決定在這一天拎了齊垣來登甯泰王的門,不為其他,就為了給他小兒子當紅爹。齊垣自從那日從皇宮裡回來後就懨懨的跟霜打了一樣要死不活的,作為資深情場高手的靖平老王爺一眼就看出兒子這是為情所困,料想是因為當初那一紙指婚的緣故,如今大事已定,所謂指婚也可以真相大白了,他可不想看自己兒子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又要因為一個誤會而情場失意,而且實際上他自己也很相中這個未來的兒媳婦,要是不及時出手被別家小子拐了去,他指不準就要替他兒子去搶親。

然而靖平王爺想得美滋滋,齊垣卻提不起絲毫的精神。左英看他家主子鬱悶得要死卻又無計可施的樣子,那天便背著齊垣跑到甯泰王這兒打算幫自家主子跟洛小安解釋指婚的誤會,哪知在院門口碰到洛小安“強扒”顧京淮衣服這一震撼畫麵,當即被震得跑了回去,結果因為神色太過心虛被齊垣“嚴刑逼供”出來,大概現在還在王府裡罰站吧……

眼前又浮現出皇宮裡洛小安幫顧京淮擦去麵上血漬的畫麵。強扒顧京淮的衣服?齊垣絲毫不懷疑洛小安做得出這等驃悍的事來,從西北軍營認識她以來她就無時無刻不在挑戰著他的接受能力,弄得他現在麵對各種新奇事物時處世不驚的本事是登峰造極,就算現在有人和他說洛小安把顧京淮摁床上調戲一番生米煮成熟飯,他大概也能淡定的點頭說這確實是她的風格。

……

心裡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叫齊垣心臟猛地一抽,頓時又疼又酸,扭頭看他老爹仍一臉期待的捧著茶杯,不由歎道:“爹,你明明知道小安和顧京淮是青梅竹馬,如今他們久別重逢,就算指婚的事說清楚了……”

“知道又如何?”靖平王爺毫不客氣的打斷齊垣的話,“青梅竹馬又如何,感情這事還要管先來後到啊?娶老婆用不著排隊,看中了就出手,後悔可不頂飯吃,想學成人之美你就別給老子整天要死不活的憋在家裡悶蘑菇。我的兒子還沒本事和別家小子爭媳婦兒了不成?”

齊垣抽了抽嘴角,默默地受了他爹這一番“教誨”,他怎麼覺得他爹這架勢是有要他不管洛小安的意願就直接把人搶回王府成親而且還無條件提供一切力量支持的打算呢……

“爹,您當年就是這麼把娘搶回王府的吧?”

齊垣輕飄飄一句,靖平王爺臉上鏗鏘有力的表情便喀啦一聲頓時石化,隨後浮起可疑的光彩和色澤,幸而這時外麵一聲通報甯泰王和甯郝來了,屋裡兩人便收了談話站起身來。

“原來事情竟是這樣的?!”

待靖平王爺說清緣由和事情始末,甯泰王恍然大悟,因為寶貝女兒受氣而對齊垣存的那一點點偏見立刻灰飛煙滅,瞧坐在一旁的齊垣一直不吭聲便已經知道靖平王爺此行的目的。

要是靖平王爺來得再早一些,恐怕甯泰王還在一門心思研究怎麼教導自己女兒含蓄些表達情緒,關於到底女兒心屬何人還不能肯定,不過他在洛小安“扒衣服”那天已經把此事圓滿解決,於是甯泰王摸了會兒鬍鬚,故作飄渺道——

“可是不巧得很,小安今天和京淮出去逛街了……怕是要晚上才能回來啊……”

一聽這話齊垣的心就徹底涼了,他料得果然不錯,自己算是徹底沒戲了,於是眼神飄忽的數著杯裡的茶葉,完全沒有留意兩個老頭子已經把腦袋湊到了一塊兒竊竊私語——

“我說,咱不早就說好了的嘛,你要反悔?”

“哪裡,我哪是這樣不講信用的人?可我答應了小安自己選夫君的嘛,總不能我們站出來拍板,那我之前承諾的不全都成了笑話?”

“小安明明對垣兒著緊得很,要不是那指婚的誤會早就成一對兒去了,再說你不是說小安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嗎?”

“哎呀,不要緊張……嘿嘿,你這是迫不及待要和我做親家呢哈?那就趕緊著回家準備彩禮去吧,不過可別急著和你兒子說,孩子們的事得讓他們自個兒解決才算完,咱們老傢夥瞎摻和也沒用。你放心,我知道丫頭的心思,咱們這親家啊,跑不了。”

“……你這麼肯定?京淮那孩子會答應?”

“……我都問清楚了,你放心,放心就是。”

……

……

與此同時,因為撕壞了別人衣服而要表示歉意的洛小安正拽著顧京淮穿梭於鳳城的各家布行衣鋪。

“小安,你不過弄壞了我一件衣服,用不著把整個鳳城的衣料都買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