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邊,把門關上,回身便從將人從背後一把摟住,低頭要捉他的手:“傷在哪了,傷得怎麼樣,叫過大夫麼?”聲音裏滿是焦急,還帶著幾分沙啞。
庭月照也不掙紮,隻任他抱著,垂眼笑道:“沒大礙,就是疼死了。”
“讓我看看。”
庭月照乖乖地抬手,露出包得嚴密的手掌來。
東陵譽捉著他的手,拇指輕顫著自傷口上一一輕撫而過,最後隻是將人抱得更緊了,輕道:“對不起。”
庭月照笑了:“歡喜討過賞的,皇上別忘了賞賜就好。”
“歡喜……”東陵譽突然覺得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彼此沉默一陣,庭月照突然微仰起頭,小心翼翼地吻上了他的唇。
貼上來的唇帶著冰涼,直刺入心底,讓他無端驚惶。東陵譽僵了片刻,才將人帶了過來,輕柔地回應過去,感受到他那一吻中極細微的討好,東陵譽隻覺得心中的疼痛已經失去了控製。
一吻纏綿,分離時庭月照臉上多了幾分血色,眼中映著一抹迷離,煞是動人,讓東陵譽差點就要把人壓著再吻下去了。
像是看透了他心底的掙紮,庭月照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口氣卻極正經:“現在有了借口進去,皇上的人可有搜出什麼東西來?”
“多虧了你,東西到手……”東陵譽下意識便回道,話到一半,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有點驚惶地看向庭月照的眼,發現那雙眼中的笑意已經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才看到庭月照又笑了開來,道:“原來皇上找盡借口要進去,是要找東西啊……不知歡喜可有那個福分,知道那是什麼物事呢?”
東陵譽看著他,臉上漸浮起了難堪。
庭月照卻像是看不見,隻笑吟吟地望著他,半晌見他不說話,還偏頭小心地喚:“皇上?”
東陵譽發狠地將人按入懷裏,低低地叫他的名:“歡喜,歡喜……”像是怕他下一刻便會消失。
庭月照半掙開來看他,笑得沒心沒肺的:“皇上可別想就這樣把話題帶過去。”
一句殺風景的話讓東陵譽哭笑不得,僵在那兒放手也不是,把人摟回來也不是。
“其實是一張地圖。”好一陣,他終於長籲一口氣,道,“你也知道,晉遠城自古就建在翔鳴天翎交界。天翎主河道源頭在城中,若翔鳴獨占了此城,天翎就像被掐住了咽喉;但翔鳴東北邊防也重在此城,若天翎獨占,東北屏障形同虛設。因為這樣,晉遠城從古到今曆朝曆代,既是兩國合治,也是放任其自治。”
庭月照像是聽得膩了,張開折扇掩下半個哈欠,懶懶地問:“然後?”
“自然,兩國也都想獨占此城。隻是此城當初建起時就防著外敵入侵,在地下另辟了暗道,暗道貫穿全城,出口繁多,若沒有詳細地圖難以攻入。而這地圖,分成了兩半,一半在翔鳴,一半在天翎。”
庭月照目光微晃:“那麼皇上尋著的,是自家的一半,還是人家的一半?”
“都不是。”東陵譽笑道。
庭月照一愣,轉過數過念頭,便已經明白了。
這樣的半張地圖,就像是這江山的半壁,輕易不會讓人知道,就更別說讓人奪去。但若是被人奪去了,也不能大張旗鼓地找。假裝讓天翎的人偷了去,再找盡借口去搜驛館找回來,怕還在那假地圖上動了些隱藏的手腳,就能讓天翎的人以為自己偷到了真品。
到頭來自己不過是為了一張假地圖白挨了兩劍。也許還是為了他的野心,誘得天翎先動手,將晉遠城收入疆土,或更甚者想趁天翎國弱一舉吞並,或隻是想借此收回散落在外的兵權,都已足夠犧牲他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