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1 / 3)

擠出一句:“我說過,我不會放手。”

庭月照冷冷地看著他的手,不怒反笑:“你憑什麼?”

“憑我愛你!”

“我也愛你。可你不能不立妃,不立後。那麼,你憑什麼不放手?”庭月照的聲音淡得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語罷抽回了手轉身就走。

東陵譽心中一慌,將人硬拉了回頭,按在懷裏便堵上了他的唇:“歡喜,歡喜……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庭月照沒有掙紮,唇邊始終噙著淺笑,任東陵譽吻得深入,他也隻敷衍應了,待東陵譽放手,他反射地往後一退。東陵譽的目光如箭般追來,他慌然低眉:“歡喜有點累了,先告退了,皇上恕罪。”

“歡喜!”東陵譽看著他低頭直往外竄,手伸了出去,隻差半分,終究捉不住。想著要追,舉步時才想起自己如今已是天子,早不是那可以追上他細語輕哄的少年了。

心中踟躇,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庭月照一路走去,與一路走來的阿無迎頭撞上,阿無伸出來要扶的手還沒碰到他的衣裳,他已踉蹌著跑遠了。

那種逃亡般的掙紮與狼狽,讓東陵譽心中一空,格外地蒼涼。

直到阿無走到跟前跪下行禮,他才悠悠回過神來,忘了讓阿無起來,開口便是一句:“朕是不是錯了?”

阿無依舊跪著,沒有回答。

“年少時心思再深,終有一日會淡去,朕不該招惹他。明知許不起一生,那時登基,朕不該強留他。”東陵譽的聲音極輕,像是在傾訴,也像是自語。“可如今已經放不了手了,朕又能如何?”

阿無安靜地跪在那兒,似是什麼都聽不到。過了很久,東陵譽終於歎了一聲,收斂心緒,道:“起來吧。”

“謝皇上。”

見阿無站起來,卻又不說話,東陵譽不禁挑了眉:“有事?”

“少爺昨天離宮後直接去了一個唐姓監察禦史的家。”

“唐知閑?”

阿無有點意外地抬頭,對上東陵譽的目光,便又低下頭去,隻應:“是。”

“歡喜隻是替朕去賞他罷了。”

阿無遲疑了一下,道:“但是少爺這幾日都會留在唐家。”

東陵譽猛地張眼,半晌才開口:“那唐知閑……你了解多少?”

“阿無隻知道他是先皇在時最後一屆科舉中出來的人,當時年僅十八,算是少年得誌,可之後在禦史台六年,一直沒有升遷。與他同期出身的人,沒犯事的,都已經往上爬出很遠了。”

“倒也是個有趣的人。”東陵譽隻說了那麼一句,“歡喜……是怎麼認識他的?”

“阿無不知。”

“罷了。”東陵譽突然有些泄氣,“他愛認識什麼人幹什麼,便隨他去吧。”

不放手,恨不到把他緊緊栓在身邊,可是,就像他說的,對啊,憑什麼呢?

庭月照出了宮門,腳步卻越走越快,一路往唐家奔去,等走到門前,已顧不上禮貌了,也沒敲門,隻猛地撞開了門,跌跌撞撞地衝了進去。

心中一片混亂,下意識地隻是想找到可以宣泄的途徑,等見到坐在角落裏不知寫著什麼的唐知閑時,他隻風一般湊了過去一把拽住了唐知閑的衣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唐知閑被嚇了一跳,手上一岔,濃墨就在紙上逶迤而過。然而還沒來得及反應,臂上便被抓得緊了,顫唞透過衣服傳過來,把他正要罵出口的話生生逼了回去。

抬頭時看到的是庭月照的笑臉。

隻有唇在笑,極力地勾畫出燦爛的笑容,眼中卻仿佛要哭出來了。

他沉默了片刻,拈起那紙揚了揚,張口:“他奶奶的你發什麼瘋了,看把我寫的東西都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