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禮知道這些事情。
但是她還是對遠阪時臣沒什麼好感,究其原因就在於遠阪時臣讓言峰綺禮做白工,何況還是那麼危險的白工。可木瓜才不屑把這些不滿轉嫁在女人身上呢,她考慮了一下,覺得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小孩子,人微言輕,說的再多也沒用,不如好好玩,多看多做,剩下的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打定主意之後,木瓜心情輕鬆了很多(雖然她本來就很輕鬆),隻覺天地間一片開闊,竟再無可拘泥自己之物,心下更是愉悅起來,踮起腳尖雙手捉住言峰綺禮的手說道:“綺禮,趁此機會去周圍踩點吧。”
“我已經看過了。”言峰綺禮沉著的回答。
“那你說說周圍有什麼呢?”木瓜用一種很愉悅的口吻問道,得到的答案果然是什麼什麼襲擊啊什麼什麼路線啊的,於是格外愉快的說,“那哪裏有最好吃的蛋糕,哪裏有能打發時間的咖啡店,這些綺禮知道嗎?”
言峰綺禮果然什麼都不知道,木瓜對此早就有了接受準備,不像是前幾天那樣覺得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這種男人簡直不可寬恕什麼的,於是輕鬆愉快的說:“那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即使完全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但是言峰綺禮還是帶著木瓜去外麵轉了一圈,買了路過的三個蛋糕店的草莓蛋糕,挑了幾件小擺設回到了遠阪邸。
對於住的地方木瓜一點也不挑,隨遇而安是她的一個好習慣,在新環境裏快速找到一個朋友並且快速相知相交也是她的能力,她天生豪邁又膽大心細,知道怎麼過好自己的生活,萬物過便過,她心如水,皺過便平。
不過這也正是她不了解言峰綺禮的原因所在,她雖然不懂言峰綺禮的行事準則,但也尊重他,喜歡他,並真心的期待他能夠看一看這個世界。
木瓜現在年紀太小了,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和遠阪凜與遠阪櫻一起玩的時候,那一對小姐妹在花園裏亂跑亂玩,她一個人坐在花園的椅子上,思考的就是言峰綺禮的問題。
一麵覺得自己不是言峰綺禮不知道他這麼過到底開心不開心,另一方麵又覺得不做些什麼不可以……
“唉,果然一涉及在意的人,什麼道理都想不通了,燈下黑啊燈下黑。”木瓜搖頭晃腦的念叨著,還要繼續自己和自己辯論,就看到遠阪凜快樂的跑了過來,一下子跌倒在她麵前,“凜,你怎麼啦?”
臉朝下的遠阪凜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木瓜也一起來玩吧?”
“不用了,我正在思考人生的意義。”木瓜一本正經的說著,貌似非常深沉,事實上她隻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太過稚嫩,到處亂跑摔跤很痛才拒絕而已。
但是遠阪凜從小就很尊敬自己的父親遠阪時臣,而她的父親恰好是一個無論何時都試圖使自己‘十分優雅’的人物,所以一下子就相信了木瓜的話,認真的點點頭:“對,我也要去學習魔術,父親回來一定會誇我的。”
說完她嘰裏呱啦對著遠阪櫻說了一堆,在遠阪櫻略帶迷茫的表情下跑走了。
這個小孩子未免太早熟了。木瓜一邊搖頭歎氣一邊繼續撐著下巴看花園裏一個人玩耍遠阪櫻,覺得這樣呆蠢呆蠢的小姑娘才是正經,什麼年紀做什麼事,早早的就想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未免太誇張了。
遠阪櫻自己玩了一會,就覺得好無聊的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木瓜,來一起玩吧。”
木瓜才沒興趣和小孩子一起玩泥巴呢,她思索了一下,拒絕道:“不,我在思考人生。”
“哦~”遠阪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有點小崇拜的問,“那你思考出什麼了?”
“恩,我思考出了很多很多。”木瓜不想把自己和綺禮的事情說出來,她和綺禮的事情是他們的內務,沒必要叫囂的全部人都知道,但是要撒謊騙一個無知的小姑娘……這真是難以下定決定。
古人雲,兵不厭詐,是故君子不必拘泥於外物,應恪守本心,是以本心恪守了,其他的就無所謂啦。木瓜腦子裏轉了一圈,露出了欣欣然的表情開始胡編亂造:“是這樣的,我在想,為什麼有著同樣的父母,但是你和凜的性格差別卻這麼大呢。”
這種深奧的問題讓遠阪櫻露出了好生驚訝的表情,木瓜卻被這個命題吸引了,自顧自的說道:“看,同樣的父母,經曆大概也看不出來什麼差別,但是你們的性格相差很大呢,發型和衣服也不同,這必然是有一定道理的。難道隻是因為你是妹妹她是姐姐?或者說,真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從基因裏影響著人類的性格?”
說著說著她就真的開始神思不屬,自己又開始反駁起來:“不對不對,如果隻是基因決定的話,那麼孟母又何須三遷?所謂好的教師又何必存在?所以外因也必然是有的,但是基因又是怎麼影響人的思考呢,難道真的是內分泌?”
各種各樣的問題充斥著木瓜的大腦,她苦苦思考了半天,發現自己掉進了一個以人類目前的科技難以解決的坑裏,歎了一口氣:“一切就隨緣吧,那個……”
正還要繼續和遠阪櫻說呢,結果一抬頭木瓜就看到遠阪櫻早就自顧自的玩了起來,把她一個人留下苦苦思考,她失笑了一聲,又歎了一口氣:“以有限的生命投入無限的未知之謎,吾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