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何況是一位實力超群的殺手。他此時聽範閑說可以讓監察院和蕭然改變態度。哪裏不會心動?

他略一沉吟之後,伸平右手,極柔和地說道:“提司大人請講。”

這句話便用了官稱。

範閑望著他,一笑說道:“殿下如果能和長公主保持距離,我許你一世平安。”

二皇子一怔,斷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提出如此荒謬的一個建議來,還許自己一世平安,真是何其狂妄大膽之至!他終於忍不住滿腔鬱悶,寒聲說道:“範提司這是耍弄我來著?”

範閑聳聳肩:“這樣的話,那我們無話可說。”他起身拉著蕭然要走。

二皇子地眉毛忽然急速跳動了兩下,看著範閑,半晌之後忽然說道:“幫我,範閑。”

範閑冷靜乃至有些冷漠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二皇子幽聲說道:“將來你總是需要選擇一個人的。”

範閑不說話,隻是緊緊拉著蕭然的手。“我依然不想與你為敵。”二皇子正色說道。

範閑沉默片刻之後,忽然抬起頭來說道:“就算不發生抱月樓這件事情,我也會將你打落塵埃……”

二皇子眸子中閃過一絲戲謔之色,似乎是覺得範閑的自大有些過了邊界。

範閑根本不理會他的眼神,淡淡說道:“或許。這是能讓你……和弘成活下來地唯一辦法吧。”

二皇子聽出對方語氣裏的憐憫與鄙夷,大怒霍然起身,冷冷地盯著範閑的雙眼。

範閑微嘲說道:“殿下。永遠不要以為自己能夠控製一切,包括抱月樓地事情。”

茶鋪裏氣氛急劇地降溫,自鋪外緩緩走來八個人,八個穿著一模一樣,卻看不清年紀究竟有多大的人。

每一個人身上都帶著一股深蘊體內的殺氣!

有人像是一把刀,有人像是一把劍,有人像是一柄開山的巨斧……一往無前。

二皇子冷冷說道:“殺手是殺人的利器,永遠處於暗中,在明處的殺手,威懾力少了很多。”他還以為蕭然的偷襲能力出眾,畢竟蕭然太年輕,從外表上看,他就是一個漂亮任性的少年,沒有人會認為他本身的能力會達到頂峰。

範知道二皇子不可能選擇在鬧市中狙殺自己,微眯著眼,看著不知道從何處走入茶鋪的這八個人,輕聲說道:“甘、柳、謝、範四大將軍,何、張、徐、曹四大君子,傳說中二殿下手中地八家將,原來生的就是這副模樣。”蕭然接著說:“沒啥特色,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二皇子看著他說道:“範閑,我看重你,但並不代表我必須需要你,所以不要自恃過高。”

範閑笑了笑,拉著蕭然走出茶鋪。

看著兩人的背影,二皇子撐頜於桌,微微皺眉,他深吸了一口氣,清秀的麵容上閃過一絲肅然,寒聲說道:“如果將來有一天,需要殺了他,你們需要幾個人?”

謝必安緩緩將那柄鞘中劍收回自己白色的衣袖中,木然道:“屬下一人足矣。”

範無救一張黑臉,微微搖頭道:“八將齊出,還不見得留得下這位小範大人。”

茶鋪外馬車上傳來一聲冷笑,聲音不大,卻貌似就在耳邊。八家將大驚,護住二皇子。

他們想錯了,蕭然沒傻到去殺皇子,雖然他確實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但是他得顧忌自己在意的人。蕭然要殺的是他們。

八家將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血液從喉嚨中噴灑出來,濺得茶鋪裏到處都是。蕭然的聲音遠遠傳來:“這是送你的大禮,立誌當皇帝的二皇子。”二皇子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死士全都死在自己麵前,而自己連他們怎麼被人殺死的都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