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親楓反倒笑不出來了。
白可在宮中,是很尷尬的存在。
皇帝雖不曾虧待,亦不曾上心,導致宮裏人對白可也不冷不熱,無父無母無長輩,自不會有人事啟迪。
他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春宮圖是以男女鮚合為主題的繪畫,你在宮中沒有接觸,不知道實屬正常,我老娘把它塞給我,是希望我啟人事,早日給她娶兒媳,雖然我還是不想娶媳婦。現在我把它贈予你,你今年都十五了,哥哥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親楓很慷慨激昂拍拍白可的肩,一副盼我兒快快成長的模樣。
男女……人事……
白可愣愣消化完他的話,突然覺得手中書籍燙手起來,一時間想丟掉,又有隱晦的渴望,想要好好看一看。
在矛盾的心理下,白可拿著書走了,臉繃得緊。
他帶回去,並沒有馬上看,反而壓在枕頭底下,另外取了一本棋譜來讀。
到晚上,用膳,淨身,睡覺,一絲不苟。
閉著眼睛,躺了半晌也沒睡著,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迷霧在腦子縈繞,想要解開,索性點燭,把書拿出來,借著燭光,細細看起來。
之前光看圖,現在才發現,下邊有細小的注解,都是些幾乎沒見過的用詞搭配,陌生瞹昧,勾引奇怪的渴望。
……
衣解金粉禦,列圖陳枕張;素女為我師,儀態盈萬方。
燭火昏昏閃閃,映著玉麵,十分發燙。
夜深入眠後,有魅入夢來。
粉汗凝香沁絳紗,寸寸抅人,段段化骨。
隻覺得十分熟悉撩人,雖說難受,又沒有真正推開,愣是磨出無邊野火。
玉人抬頭,夢境點點清晰,隻見櫻唇嬌豔,柔美動人。
竟是,公主……
他看到公主的臉,第一反應,是摟覆上去,一夜夢境荒唐。
第二日醒得早,被衾淩亂,胸蹚半露,潔白褻衣汗濕。
少年半坐著,沉默良久,底下潮濕,他已知,那是男子的春謿。
過了兩日,象棋賽開始,比賽場地在百步長廊。
長廊百步,間隔兩步設一局,采取淘汰晉級製,初設三十二局,尚餘一人,可與勝者其一鬥戰,勝晉級,敗出局。
一輪抽簽後,金山成了“餘一人”,他樂得瀟灑,本想嚼著櫻桃品著香茶,觀他人對戰,被藍主事斥責一頓,才悻悻作罷,安靜等候。
福凝的對手是位儒雅公子,他一坐下來便說。
“能與喜樂佳人對戰,榮幸之至。”
福凝笑問,“與我對戰,怎成了你的榮幸?”
公子答曰,“佳人以一琴之力,覆半城之人,在下著實歎服。”
現在,福凝最響的名頭就是這琴聲鋸鋸。
她笑了笑,自信道,“我玩棋也能讓你歎服。”
公子眼睛亮了一下,“哦,是嗎,拭目以待。”
白可狀似閑閑巡望一眼,然後收回目光。
麵前的才疏佳人光明正大癡癡看著他,歡聲提醒,“白玉公子,該你了。”
白可斂睫,青蔥如雕琢美玉的手指輕輕推動一棋,越過楚漢河界,開疆拓土。
才疏不管棋盤發生了什麼,視線黏在白可身上,能和可愛如仙的少年對弈,是上天給的機會,她須得好好把握。
那少年在她的灼灼目光下,也是從容淡定,始終維持良好的氣度,瞳眸幹淨無塵,沒有比賽該有的爭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