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不複英俊的熊貓男人丟下,站起來,餘光一動,白可猝然轉頭——
撞樹幹上、剛剛轉醒的刀疤男這才朦朦一睜眼,啥都沒記起想起整理起,就看到雪膚美人凶神惡煞盯著他,還一副遇神弑神遇鬼殺鬼的走過來,沒安穩的心差點給嚇尿。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白可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俯視。
雪膚美人美如天仙,又凶如女羅刹,還口吐磁性男音,詭異到極致,心理難以承受,刀疤男縮貼著樹幹,瑟瑟發抖。
雪膚美人勾唇一笑,一腳踩在他手掌上,鞋尖底狠狠的碾。
“剛剛摸我臉很?是不是?我讓你?翻天!”
刀疤男發出豬的嚎叫。
畫麵過於凶殘美麗。
用兩隻熊貓眼目睹全程的金山,“……”
立馬躺平,閉眼。
他還是裝死吧,感覺白可要踩斷的是他的手。
……
四周花草樹木幾乎都是被淩虐過的痕跡,歪歪扭扭七橫八縱。
無影單膝跪著,手搭在劍上,急劇喘著氣,豆大的汗水從她的下巴滴落,後背前襟全部汗濕。
她著實累了,打了那麼久,體力不支,但她還在堅持,像扞衛領地的孤狼,但凡對方有一絲輕舉妄動,她都會瘋了地撲上去,緊咬住不放,覓得生機。
對方不知從哪變出把椅子,玉瀾夫人正癱坐休息,她也累得夠嗆。
玉瀾夫人喘了會兒,盯著無影,忽然說道。
“你的眼神像隨時可以出鞘的利劍,還是刀身已經帶上血的,有這樣的眼神,說明你和我們是一類人,我們不應該是敵人,我們應該是家人朋友或者知音。”
無影站起來,脊背依舊直如光線,麵具下冷笑。
“我與你們可不是一類人,你們慾圖加害公主,我們是敵人。”
聞言,玉瀾夫人不在意嬌笑,翹起雪白二郎腿。
“世間割陰陽割明暗,看似融彙一體,其實一直存在兩個世界。一個是他們的世界,在充滿希望與未來的蜜罐中成長,有恣意驕縱的底氣;另一個是,我們的世界,像蟲子一樣在汙穢橫行中互相撕咬攀爬為生,沒有溫暖沒有所謂的愛,我們是一出生就被拋棄的人,我們所擁有的隻有刺骨冰冷與無盡黑暗。”
她忽然前傾,伸著脖子,嬌媚的語氣含著咬牙切齒的無盡嘲諷,“你也是在泥沼中掙紮過的人吧,心都不完整,怎麼敢說和他們是一類人,腐蝕的心可接受不了刺眼的光,會消亡的。”
不得不說,她眼睛毒,確實看透一些東西。
無影刻意埋在最深底的記憶,一下子被她勾出來,饑餓、折磨、眼淚流幹,繼而心死。
她的世界,不曾有光,亦不再有懦弱渴望關愛的淚,活著的軀殼,是行屍走肉而已。
無影瞳孔閃了閃,玉瀾夫人眼見有戲,再接再厲誘勸道。
“過來我們這邊吧,隻有我們能夠理解你的訴求,隻有我們實現你的願望,受盡老天偏心寵愛的那些人,該為這不公,付出代價了。”陰冷潮濕的細細低語。
無影冷然問道,“所以你要把他們都殺掉嗎?”
玉瀾夫人彎起媚眼,“怎麼舍得讓他們死,他們也是我們的小夥伴。”
無影聽不懂她在打什麼啞語,頓了片刻,又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是,有,神,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