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坦很聽話,一聽說又要去玩,沒準還能找到新的食物,立刻乖乖爬下石頭,還不忘用尾巴尖把貝利爾送到自己腦袋上。
那鼠妖在聽到貝利爾的話後,卻抖得更厲害了,但因為怕被利維坦吃掉,還是哆哆嗦嗦地去前麵帶路了。
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鼠妖踉蹌的腳步,在快要到達那黑山腳下的時候,貝利爾終於問那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肯向前挪動一步的鼠妖,“那山腳下有什麼?”
那鼠妖聞言,立刻咕嚕嚕滾到利維坦腳下,瑟瑟發抖地跪在貝利爾麵前,“大……大人吱!真的不能再往前走啦吱!我……我之前看到好多同類吱,去過那裏之後都再也沒回來吱qaq!”
“哦?”雪白的眉毛微微挑起,貝利爾不置可否地看著那巍峨的黑色巨山,並不在意那鼠妖話中暗示的危險,隻懶洋洋地再次問道:“所以,那裏究竟有什麼?”
“是……是一個特別深的坑qaq吱吱吱!去了真的就回不來了吱吱吱!”似乎預見到了自己與那些失蹤的同類相同的下場,那鼠妖終於忍不住哭了粗來。
“深坑?!”一聽到這個似曾相識的詞,利維坦頓時來了精神,原本一直盯著那鼠妖垂涎欲滴的目光,都挪到了那黝黑的大山腳下。
聽到“坑”這個詞,貝利爾也有些無語,因為自從在利維坦那聽說他們是從坑裏跑到地獄之後,貝利爾就對“坑”這個詞有了不太美妙的印象。
不過既然來了地獄,總要逛個夠本才行,總不能讓他白白被“坑”一回。
用尾巴敲了敲利維坦的腦袋,示意利維坦往那山腳下去,貝利爾和利維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那鼠妖怔怔的目光中。
不敢置信地捂住圓滾滾的肚子,那鼠妖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真的就這樣逃出生天了。
它原本還以為,就算那毛茸茸答應了不會讓那大蛇吃掉它,它們最後也不可能真的放過它——畢竟地獄可從來不是個會信守諾言的地方!
它原本可是連用什麼樣的姿勢跳進那大蛇的嘴裏,才能爭取被囫圇個吞下去而不是被咬得支離破碎都想好了qaq。
最後望了一眼那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黝黑大山,那鼠妖抽了抽鼻子,終於腳底抹油,一溜煙跑遠了。
在那裏,幾乎沒有任何人能看到他。
說幾乎,是因為偶爾還是有人能夠察覺到他的存在——那些靈魂即將離開身體,快要脫離人界的將死之人。
不過那些將死之人的靈魂之力都已經十分微弱,即使察覺到貝利爾的存在,也隻會把他當成是夢境一隅一隻不起眼的黑貓,並不會對他有絲毫在意。
貝利爾也因為此,可以短暫地在人類的夢境中享受不被法則所監視的自由。
可以說,貓形是貝利爾最自由也最放鬆的姿態。
他本以為在希伯來世界也會如此,以為這世上除了上帝以外,再不會有任何生靈能夠察覺到這樣姿態的他。
因此,在被路西菲爾捏著後頸拎起來時,他才會那麼驚訝。
琥珀色的貓眼瞪得溜圓,見路西菲爾正眯眼盯著自己,貝利爾還是不太想接受這個現實,當即伸出毛乎乎的前爪在路西菲爾麵前用力揮了揮,期望麵前的路西菲爾隻是自己的錯覺。
輕輕捏住那毛茸茸的小爪子,發覺那裏竟然還有一處又軟又鼓的小肉墊,路西菲爾感興趣地捏了捏,直到掌心中的小東西渾身炸毛地“嗷”了一聲,這才暫時放開那令人頗為愛不釋手的小爪子。
水晶天畢竟是上帝的居所,熾天使的力量雖然能令路西菲爾自由通行於水晶天,卻到底不是他能夠長久停留的地方。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矗立在水晶天中央的光明聖殿,複又看了看一直在他掌心掙紮不休的小東西,路西菲爾當即把那毛茸茸的小東西籠在懷裏,打算帶它回木星天好好審問。
光輝燦爛的聖光六翼在金色的雲海中劃過優美的弧線,貝·毛茸茸小貓咪·利爾就這樣,被行動力極強的熾天使長雷厲風行地帶走了。
縮在路西菲爾懷中緊抓著他胸前布料的貝利爾:……
會飛了不起嗎!快放開我我也會飛!
不爽地在路西菲爾懷中扭來扭曲,企圖從路西菲爾手臂與身體的縫隙中偷偷溜出去,直到折騰得自己氣喘籲籲,渾身的毛都亂成一團,貝利爾也還是沒掙脫路西菲爾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