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段(1 / 2)

是無窮的,身教勝於言傳。

就這樣,鸚鵡族護衛在樂菱左右兩側站成了正規軍。莊嚴、肅穆、威武。好人一見,頓生敬意,宵小一見,頓生畏懼。姑娘們……

別管有什麼用,夠帥又拉風就行。無形之中,樂菱開始影響鸚鵡族的天然秩序了。

但她自己毫無覺察,不目斜視地凝視前方,心裡卻浮想聯翩。

原來這獸族神誕隆重紀念日,不搞啥過去未來總結展望的。唯一儀式就是於菟熙王儲打扮成高級原始人,風騷地高坐在二十四抬高檔原始藤木花轎正中,被打扮中級的原始人前呼後擁風風光光地抬出來,然後在打扮抵級的原始人們拋擲彩帶花瓣水果,崇拜愛戴的目光中,繞了一大圈,又囂張地回去了。

也不知身上被水果砸傷沒有,樂菱有些惡意的祝福了他。

接下來之後,顯然就是無窮無盡沒大沒小沒老沒少的,胡吃海喝,頌歌,跳舞,盡情娛樂了。

人群也漸漸向藍湖湧來,樂菱還留意到,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隨便湧入,但這很正常。資源與人口,一對永恆的矛盾。

其實隻要有酒有肉,就可以留住絕大多數人。至於到不到藍湖這種層次較高的場所,說不定有人還不樂意陪在上位者身邊受拘束呢。雖然王族已經宣稱,節日無尊卑,但隻要不是腦子燒壞了的,就不會當真。

見到帶頭走來的神虎王於菟玄,鸚鵡族的護衛們更是精神一振,挺直脊梁,堅定不移地以注目禮方式表達了敬意,引來的訝異目光越多,更是如此,尤其是還引起了神王及其身邊女眷的注意時,竟然隱隱有了不匍匐下跪的衝動。

袍澤們偷眼看向樂菱,樂菱卻破天荒地單膝跪下,左手按右肩,給於菟玄們敬了個更帥更酷的禮。這禮節她打哪兒見過,想的時候又突然心痛。

樂菱這不情不願的折衷跪禮,卻為身邊袍澤們指引了方向,飛禽化形獸的反應非同小可,瞬間齊刷刷跪了一排。

啄羊族長嚇了一大跳,想要解釋。但是於菟玄神王卻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覺得這樣很有趣,鸚鵡族總是能帶來別樣驚喜,護衛們幹淨利落整齊的跪禮更讓他體會到尊貴,卑微的匍匐與優雅的禮儀,帶來的愉悅不同,後者更接近巔峰。他把這舉動看成了表演的一部分,效果等同重頭戲。

待於菟玄在南尊席坐定後,樂菱迅疾起身,繼續目不斜視肅立,袍澤們很配合的同樣如此。啄羊族長敏銳地注意到這一點,若有所思。但服侍神王的事更要緊,來不及考慮太多。

神虎王於菟玄吩咐不必等到熙王來才開始。於菟熙經常外出,對歌舞表演的興趣原本就不如父王濃,所以,於菟玄才是真正來觀賞鸚鵡族節目的。

按慣例,女孩們如花似玉,繞圈子,打轉轉,裙裾飛舞爭奇鬥艷。沒完沒了的跳。

男孩們英俊健美,翻筋鬥,扯旋風,雙翼撲閃穿花蝴蝶。有始有終的飛。

阿格布如一團火焰燃燒在巨大的皮鼓上,鼓點從腳下響起,皮鼓如蹦床,讓無翼的阿格布蹁躚騰飛,飛到最高處時被男孩們五彩繽紛的翅羽緩緩托回。

極南山穀中,鼓點、號角、歌聲,有節奏無休止地響著。

真正的視聽盛宴在夜幕低垂,皓月當空的時候才開始。

阿格布對著東山,對著於菟玄,對著雪山,對著藍湖,用那黃鶯般的絕世妙音吟唱無字之歌,空靈靜美,如祈如禱,如哀如怨,如泣如訴……,就在絕望襲來的最後關頭,整個山穀驟然燃起了成千上萬的篝火。

一道穿透萬古綿遠不絕迴盪八方的男性嘯音衝出穀地,大緋將整個節日的氣氛推向了**。遠山回應餘音,山穀內潮起節奏吶喊,此起彼伏,從此生生不息。

自由地唱,自由地跳。盡情暢飲,盡情歡笑。每堆篝火都見證了他們此刻的歡樂,熱情在不斷升溫的柴火中■■啪啪地爆開,從此永不熄滅。

樂菱有些感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也願意當此見證,拒絕了前來替換的兄弟。曲終自有人散的時候,神虎王還沒有離開,她和化形護衛們有這體力和精力堅守到最後。

金竹林下的鳳尾竹搖曳起舞,銀月賜予了藍湖一個金色的倒影。金髮飛揚的於菟熙終於來到鸚鵡族屬地,白色袍服上襟敞開,略帶醉意與鸚鵡們混在了一起,跳舞喝酒,不分彼此。

“熙王身邊是他的王妃和神狐王裡的女兒。”不遠處的兄弟討好地乘亂告訴了樂菱。

樂菱一愣,繼而微笑,這麼說,母老虎和狐狸精全來齊了?

忽爾有點為阿格布擔心起來。阿格布也許因為誰沒來欣賞她的歌舞而傷心,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竹樓。

阿格布的竹樓就在樂菱身後的金竹林裡,鳳尾竹沙沙低語,聽不到阿格布的聲息。這樣喧鬧的環境,愛跳愛唱的阿格布睡得著嗎?

不知道極南兒女有無人族的嫉妒情感。樂菱突然向副統領要求替換自己。

樂菱回到竹窩,用阿格布的傷心激起起了小灰的勇氣。

將打扮得自然質樸的小灰帶到阿格布精緻小巧的竹樓旁,樂菱退到鳳尾竹叢中,背靠金竹,靜靜吹響了手裡的葫蘆絲。柔美流暢,和音豐富的旋律,將金竹林外的喧嘩漸漸推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