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二淨。
直到數日之後,火蓮的美酒告罄,才把此事記起。於是樂菱優哉遊哉,鬥笠紫衫,若一閒雲小鶴,晃晃悠悠出山,鬧市沽酒去也。
及至赤州城南城門,正當午時,暖陽高懸,守城的軍士許是心不在焉,樂菱混跡人群之中,到也未遇盤問。又或者,不是看不順眼的人,開城時間內,他們本來就不需要盤查。
赤州城南可能不曾來過,全無熟悉景物,街道寬闊,道旁古柏參天,道上人來人往,抓住奔跑追逐中一小孩詢問後,得知前麵內城河邊就有無數酒家。
樂菱謝過小孩,正要直奔酒家而去,冷不丁,卻被對街的布告欄吸引。她先拉下鬥笠,左右看看,避至一古柏樹旁,假裝觀賞景物,意識卻撲至布告欄上那張自己的畫影圖形上,雖說隻是白描,似是而非,略有神似,但自己看到卻一眼就能辨認出。
樂菱迅速查看上麵為數不多的文字,卻是懸賞尋找自己,不是通緝,這才鬆了口氣。見賞金豐厚,摸摸腰裡僅有的兩塊金餅,頗動了一番歪念,終是不敢去衙門搗亂,隻得悻悻離開。
一邊走,一邊尋思。這誰在尋找我?竟由官府出麵,顯然是報了官了。難道是媚裡和金羽?也隻可能是此二人。他們既然來南炎聯盟送信,想必是菸菟熙打算和王盟和好了吧?不過我卻不信,瞧那傢夥一身匪氣,一定在玩啥虛啥實的陰謀。不過不關我的事。
那麼媚裡金羽他們把我被獨孤狼追殺的事報告了官府,所以官府才幫忙懸賞找我?這就對了,肯定是如此。不過,本小仙現在要多自在有多自在,可不能被你們找到了。懸賞幾天沒人領賞,他們自然就回去了,說不定已經回去了。回去後安慰安慰鸚鵡族人,也就萬事OK了……
樂菱想著想著,前麵石拱橋橋頭兩旁古柏樹後果然出現了不少古色古香相鄰的酒家,於是隨便選了間大點的鑽進去要了雅間,上兩個小菜後就不斷要酒,把店小二跑斷了氣,還驚來了老闆。樂菱也不抬頭,冷聲問老闆:
“怎麼,你這開酒家的還怕大肚子漢?”江湖經典對白應如是。
“不不不,小老兒並非為此,小老兒是怕……”
“怕什麼?本公子有酒量有銀子,你隻管上酒便是。”樂菱取出一個金餅“啪”地拍在桌上。怕的不就是這個麼?
“哎這,小公子誤會了,一看小公子就是富貴人家的貴公子,小老兒不……”
老闆話音未落,石板街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跟著是嘩嘩嘩嘩的甲胄聲,由遠及近,源源不絕地傳來。樂菱吃了一驚,忙起身至窗邊往外看去,隻見一排排的軍士自內城門縱馬跨橋而來,往南城門而去,好在街道寬闊,行人閃避及時,亦無慌亂,似見慣不驚。
樂菱見不是衝自己來的,復又返身坐下,掩飾剛才的慌張說道:
“本公子金屬過敏,聽不得■嚓■嚓聲。嗯,吵死人了。”
“金屬過敏?”老闆疑惑了一下,繼而馬上贊同道:
“可不是嗎,這赤州城才平靜了沒多久,這又開始折騰了。聽說是要和神狼王開戰,但幾時找到過神狼王王地所在啊。今日王盟許是又得了什麼消息,剛過的這支隊伍是這幾日城南發出的第四批了,別的城門還不定發了幾批了呢。唉,那神狼王也不是好招惹的啊,王盟竟然會為了神虎王的一個什麼護衛大動幹戈,真真讓人搞不明白。隻求不要鬧得太大了,唉,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啊。”
樂菱聞言心中一動:
“你是說,為一個護衛?”
老闆有些意外,忙又回道:
“是啊,小公子是剛打外地回來的嗎?對此事竟然不知?就是四門府衙公告欄懸賞的那位,說是神虎王派到南炎聯盟來的信使護衛,被神狼王抓去了,府衙正在懸賞提供線索的人。說來另一事也透著古怪,今年大半年前,王盟突然禁止發布尋人告示了,私下裡張貼還要受到拘押,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不知小公子可有聽說?”
這老闆還是個愛打聽的人啊……,樂菱想想也未在意,隨口說道:
“嗯,此事本公子自然知曉,的確非常古怪。也許王盟認為重要的事才值得宣揚吧。”
說是古怪,對一個人口眾多的城市來說,走失幾個人有什麼稀奇的?官府肯定更無所謂了,赤州城如此繁華美麗,大約也是當免費牛皮癬在處理。
老闆點點頭,又說道:
“小公子說得也是啊,神虎王族與王盟對立了幾千年了吧?看王盟這態度,肯定兩邊是有緩和的意思了,這神狼王定是預先得了消息,故意從中破壞,那王盟能不發怒嗎?說不定神虎王那邊也正在找他呢。神狼王這不是招人討厭嗎?老百姓也不能答應啊。小公子你說神狼王這事做得值與不值?”酒館向來消息靈通,老闆也很有見地,侃侃評論到。
樂菱聞言心裡卻暗爽,我看很值,太值了。至於獨孤先生認為值不值我就管不著了。王盟和於菟熙都去找他麻煩更好,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更是好上加好。本小仙樂得後顧無憂,一心向道。這赤州城果然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