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侍衛竟此刻傳語烤就。不是時候,也正是時候。
鷹緬忍住渴望,一粒粒扣回菱兒的鈕扣,合上自己的衣襟。抱起菱兒來到香噴噴的烤肉前坐下。星目看向懷裡那對玉夢煙含的紫玉,微笑,我的愛,為了孩子,你要停止辟穀。
樂菱迷茫地看著鷹緬。鷹緬微笑,無限溫柔。“禦醫說樂兒寒邪犯胃,趁熱吃吧。涼了會傷胃。”樂菱又迷茫地看向烤肉。
“大秦城的人都很餓,這烤肉要落在他們眼裡,可不會如樂兒這般模樣。他們若真想辟穀,便不應如此。”鷹緬繼續微笑,說到。
樂菱點點頭,仍夢遊般的回到,“我不餓,但也不想辟穀。”這是真的,美食多讓人留戀,何況腹中孩子還餓著。遂又如夢初醒,他們都很餓?轉頭看向鷹緬,“所以,才要解救他們嗎?”
鷹緬不語,微笑送來一塊撕得很細的烤肉。
樂菱乖乖張嘴就食,很香很糯,不知是什麼野物。……大秦城的人,真的好可憐。
星目注視菱兒,笑了。
忽聞王帳外有人大聲稟報,鷹緬令道,“進來。”懷裡仍抱著樂菱。
樂菱趕忙蹦出鷹緬的懷抱,坐到烤肉的另一邊地毯上。心中猶自問,為何我對他的懷抱一點免疫力都沒有?
齊可風揭簾而入,沒帶入一片雪花。晨練未畢,白袍銀甲,英姿颯爽。
鷹緬示意齊可風也坐在烤肉邊上,“你也嘗嘗,香麂在雪地裡極難捕捉,故多打了一些,回頭你帶人送到雞族駐地去。”
齊可風一愣,送雞族駐地自然是給伶王,緬王為何不遣鷹屬侍衛去?但王命必從,遂致禮應是後盤坐下來,目光迅速掃了一旁的樂菱一眼,又想這不是加州酒館的奇特製服嗎?傳聞緬王喜他調的酒,看起來,還真是喜歡哪……去雞族駐地也正好探望寒俊兄。
樂菱埋頭認真撕肉,到沒疑心鷹緬為何要派齊可風去雞族送獵物,心道齊可風不應認得自己,且無理會的必要。耳中聽得鷹緬問齊可風,“熊二胃口還好嗎?”
樂菱聞言暗答,熊二能吃能睡,胃口哪能不好。但這次疑心起來,他問熊二做什麼?
齊可風也有同樣的疑問,再一愣後,遂答,“能飲能食,依然如故。”
鷹緬微點頭,再又問齊可風,“你們練成辟穀了嗎?”
齊可風應到,“回緬王殿下,辟穀分氣辟、藥辟、水辟,人修武王以下,皆不能氣辟,隻能藥辟或水辟,藥辟還須視藥之品級而定。屬下以元信初武將修為,水辟不過一月,熊二應能達半月,然依他脾性,半日亦未必能堅持。”心中尚道,緬王又不能辟穀,為何關心這問題?……莫非這調酒師是人修?
樂菱卻暗道,熊二那樣貪酒貪嘴,隻怕一頓也不能堅持,……這麼說,辟穀還能看出人修為了?見齊可風眼裡的疑色,忙撕下一大塊香麂肉,貌似胃口很好地一條條撕吃起來。既不讓你認出我來,修為也不能讓你看出,哼哼。
星目微觀之後,又微笑起來,遂又想齊可風果然問一答十,正該派他去雞族駐地查問白寒俊。鷹緬不信,與菱兒結血契的人修為會比菱兒高,下一步,更需盡查她身邊的人。
將齊可風喚至王帳外吩咐後,鷹緬回王帳看著樂菱又緩緩拋出一句話來,“中天帝國的軍陣中有一隻饕餮,不知樂兒可有聽說?”此話還是菱兒當初在天地廣場與中天帝國使團軍陣對演後告訴自己的。
樂菱眨了眨眼,望向鷹緬。沒錯,有這回事。
“大秦城的守城龍,也是一隻饕餮,極其凶惡。”鷹緬繼續說到,靜靜看向樂菱。菱兒當初有多危險,皆因我鷹緬對人族太不了解,以後,不會了。
樂菱心中卻想,中天帝國是一個九龍大陣,大秦城是其陣中陣之一,饕餮也是龍,守陣也不奇怪。想必在青龍眼裡也是偽龍,但這跟辟穀有什麼關係?
鷹緬之前一直說辟穀,我自然是要往辟穀上想才對。
饕餮貪吃,大秦城的人很餓,那麼饕餮豈不是也餓?也練辟穀?這是樂菱此刻能想到的疑問。至於與鷹緬的原意是否一致,卻不得而知。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他們更餓
鷹緬將大秦城守城龍是饕餮說出後,也未問樂菱當初如何破的陣,垂目陷入了沉思。事實上樂菱也不知道怎麼破的陣,見鷹緬似乎又想到什麼難事了,暗道他若非守著烤肉,大約又會在王帳帳簾中兜圈子,於是也未出言打岔,四下裡打量起來。
鷹緬王帳中並無尋常帥帳中的地圖和屏風、交椅,除了地毯、火塘和床榻,仍然掛著帳簾,且隻有三重。中天帝國整個版圖或早就在鷹緬和鷹屬侍衛心裡了,掛不掛都無所謂。看著帳簾,樂菱忽想到鷹緬寢宮裡的層層紗簾,莫非在他眼裡都是需越過的障礙麼?
此刻鷹緬仍下意識地選著烤香麂最好部位的肉,一條條撕下放到樂菱麵前的銀質餐盤中,樂菱便也當作障礙一條條往嘴裡送著,慢慢品味著,繼續想著關於饕餮與辟穀的問題。
仔細想想,饕餮練辟穀,應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話。它可是見啥吃啥,最後被撐死了的。饕餮那大頭大嘴就不用說了,羊身虎齒,也可以理解,然卻長了一隻人爪,而且眼睛竟長在腋下,可見手對其有多重要,別人是眼睛裡伸出手來,它是手裡生出眼睛來,深怕漏掉什麼,既如此,它肯辟穀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