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永照下,二兒渡上,坡平灘緩,天水茫茫。二兒渡對岸,一片廣漠的草原,風吹草低見牛羊。
樂菱肩頭站著神氣活現的巴掌高的德豬,身後是八章和木真,腳踏在二兒渡的草地上。意氣風發地望向遠方。
德豬雖黑青著一隻白眼,這是樂菱最愛揍的部位,而且她還隻認著這隻白眼打,都不帶換的,這原因雖然很不讓人明白,但樂菱隻要不揍它時,它就不會嚎叫,反正它痛不痛,隻有天才知道。
它似乎也完全忘了跟了樂菱隨時都可能被她打死和送給蛟修吃,見各種魂修因它的哀嚎而各種痛苦悲憤。它比樂菱還賣力地折磨他們的視聽。
樹敵千萬,有魔扛之。為此,它非常的得意。站在樂菱的肩頭。不可一世地睥睨眾修。
樂菱對豬心沒興趣,無論德豬想什麼,她都不看它一眼,除非扁它時,還得上情緒。
此時她便看到。阿巴亥不出意外地又把她和八章木真派出來和蝦修們一起剿敵。這次,是與鰲修共同作戰,場麵比攻打日月門孤島大了很多,足有八百萬魂修之眾。
因為二兒渡全是遊牧魂修,來去無蹤,姬矛共主下令縱深剿捕,魂修少了不行。然後逮著誰算誰,不跟從西征軍前往征伐共工就奪魂棄屍,順便搶了他們的牛羊。以作西征軍的補給。
這一次縱深。費時較長。除了這八百萬魂修,剩下的二千一百多萬西征軍魂修將繼續跟隨姬矛共主西進,以免耽擱時日。共工等不及,提前劈山斷流。
二兒渡剿捕之行也是一樁美差,二兒渡的遊牧魂修非常的分散,力量不集中,雖說也有統領,但數量都不多,麵對八百萬征剿大軍,絕對隻有束手待縛的份。並且他們的統領不停地更換,領地也不斷地遷徙。一夜之間,說不定就會冒出百十個統領來。一戰之後,說不定一個統領都沒了。統領一沒了,便都鳥獸散,直到再有新統領出現,他們又去追隨。
但是也不可小覷了他們。
實則二兒渡的魂修個個都非常的彪悍,非常好戰,隻要修成鰲魂,無論幾階,都會參與統領之爭。二兒渡的鰲修一生當中,征伐不斷,起落也不斷,隻要不死,扁了又起來,再扁不死,又再來戰。生命不息,扁戰不止。
他們不事耕作,搶魂搶牛羊,搶老婆搶兒子。
兒子是不是自己的都搶,管他是不是自己的,隻要是老婆生的兒子,就是他們的兒子。所以,這裡被稱為二兒渡。實則這般胸懷,當以海量度之,方能造就波瀾壯闊的人生。
他們也曾有龍魂,就是在這樣的幻境中修成。廣漠的草原給了他們寬廣的胸懷,和深邃的視角,揮手成方圓,滅天地,修成的蛟魂十分強大,曾經橫掃整個龍淵大獄,幾乎滅掉所有的魂修。
他們不停地征服,一旦他們停下來,就成不了龍。停下來,就意味著進階的終結,乃至生命。
因為他們把自己放在食物鏈的最高端,理所當然地吃掉比自己低階的魂修,低階完全被踩在腳下,視為食物,這就使低階的魂修一有機會就暴起,山不轉水轉,決不放棄任何進階的機會,逮啥吃啥,吃不過就遠遁,隻要不死,未幾,卷土又重來。
所以他們要麼就很弱,要麼就很強。
不過目前顯然不強,隻要二兒渡出現蛟修,那必是整個龍淵大獄都很快就會知道,並為之顫慄。
青藍的天上有雄鷹在翱翔,俯瞰著二兒渡上集結的八百萬西征軍魂修,他們的目標所指,指向北方。
木真來自北方,他的眼中,閃爍著海藍色。樂菱和八章都看得出,他很嚮往藍天。
“鷹飛在天。”木真展開雙臂,喃喃地自語。他不是真地能飛翔,但他可比別的魂修躍得高,還能在空中作短暫停留。
八章嫉妒地看了一眼木真的雙臂,不服地應到:“鰲神在地!”
木真眼中一黯,撫摸著木華黎,旋即又明亮起來,執拗的目光,依然投向天空。
樂菱望向飛鷹,心中掠過一片銀色的溫柔。真好,在龍淵大獄也能看到高飛的鷹。是你在將這裡守護嗎?你也隻為青草地而停留。
神鷹的故鄉,一定在星空。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澤龍霧
二兒渡,實匪渡也。除匪務盡,不使匪修成患。
從這點上來講,西征軍還是義師。
匪與魔所不同,魔獨行,而匪群聚。魔匪之戰,未知何存。
“出發!”阿巴亥一臉冷肅,令出如山傾。
西征軍八百萬魂修,鰲鳴蛇嘶,鰍蝦破草,殺氣騰騰,鐵流滾滾,黑雲般湧向青青的草原。
這一次剿捕行動,是阿巴亥和他的兄長黑旗旗主巴圖努各帶一隊,分東西兩路拉網,目標當然暫時沒有,隻分了線路,阿巴亥往西,巴圖努往東,深入草原至大漠邊緣時,便會師回頭,南下白送渡追趕西征軍主力大軍。
在二兒渡剿捕的時間也不能太長,這隻是一場狩獵,獵物數量未知,就怕二兒渡的魂修聞訊跑得快,撲空亦是難免的事。於是阿巴亥和巴圖努兩兄弟也不耽擱,隻在出發前下了一個賭約,比誰在二兒渡抓的魂修多,就輕鬆地大笑著各自帶著四百萬魂修分頭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