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定眼前這個打著‘麻衣神相’旗號的老頭是不是真瞎,土狗輕手輕腳地朝老頭走過去,然後貓著腰對江皓然咧嘴笑,倒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老頭的穿著在算命那行算是非常普通的。土灰色長衣,黑色麻布褲子,配上一雙黑色布鞋。身體看上去偏瘦小,那雙明亮的眼睛挺漂亮,卻給人一種與別人眼睛不同的感覺,一時也說不出哪裏不對。
看來真的是個瞎子,江皓然想到,因為從頭到尾,那老頭坐在凳子上若無其事,連眼睛都沒有多眨一下,好像土狗就是個透明人。並且老頭邊上的兩個商販賣打火機的賣打火機,吹葫蘆的吹葫蘆,對土狗的行動更是沒多瞧一眼,也許經常有這種事情發生,也許他們已經習慣了。
土狗得意地用手在老頭眼前晃了兩下子,江皓然覺得這是不好的,但還沒來得及製止,土狗的手就被老頭拿著一個木棍敲了一下。老頭的動作真是快,就連一直看著他的江皓然都是當土狗的手被敲了才注意到老頭的手裏拿著根木棍。這根木棍有很好的扶手,應該是他的拐棍,隻是他是什麼時候拿起來的。
莫非遇到了高人?
“你不是真瞎啊?”土狗趕緊叫道,那一棍子不算輕的。他又連忙從老頭身邊跳了出來,現在覺得這老頭還挺危險的。
“誰說我是瞎子?”老頭反問,聲音聽起來很有力氣。
“既然你不是瞎子,那你幹嘛要裝瞎子,還打著‘麻衣神相’的旗號?”土狗被打當然是有些不甘心了,但他總不能對一個老頭還手,於是嘴巴上總要撈點理的。
“我不瞎,就是弱視,遠的看不清楚。像你剛才拿手擋我的視線還是看得很清楚。”老頭悠悠地說道。“這‘麻衣神相’我掛在這裏,是為了吸引眼球而已,難道不行?”
“行的。”人家是算命的,土狗自認是說不過。
此時,江皓然來到老頭麵前恭敬地蹲下,問道:“能不能給我算一卦?”
土狗拉了拉江皓然的手,饒有趣味地說道:“狼哥,你啥時候也信這個了?”
“沒辦法,命運多舛啊,想知道啥時候能翻身,也能有個盼頭。”狼哥深沉了一把。
老頭一聽,哈哈笑了,看起來特別樂,“誰叫你把閻王給得罪了。”
江皓然隻保存著前世的記憶,至於閻王、黑白無常是沒記憶的。他不去理會這個老頭說話胡言亂語,再次問道:“你算不算?”
“算、算、算!”其實老頭生怕江浩然不請他算呢。老頭故意伸出腦袋,用他弱視的眼睛把江皓然從額頭到下巴掃了一遍,“你的名字裏帶一個江,帶一個然,不錯吧?”
這確實是對的,而且非常對,因為江浩然前世的名字就叫‘江然’,這讓江浩然不禁認真起來。剛要說話,卻被土狗插了去。
土狗這會就絕得有些神乎了,趕緊也和江皓然一樣蹲在了老頭前麵,“老頭,那我名字裏帶什麼字你知道不?”
老頭一聽,朝土狗擺了擺手,“你這人不厚道。”
“我咋不厚道了?”土狗一急反問,長得麵善,這體型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的類型,初次見麵,並不了解,就說自己不厚道,這不能服。
“你先交錢,我告訴你。”老頭還是慢悠悠的性子。
“多少錢?”
“一百。”老頭說。
“你這坑人哪”土狗提高了嗓子。
“坑不坑人,你聽了就知道。”老頭一本正經。
“狼哥,拿個一百,反正這麼個老頭也跑不了。”土狗跟江皓然說。
老頭也不生氣,隻是笑笑。
江皓然拿出一百,遞給老頭。
“這位少年,你的錢我不敢收,你讓他把錢遞給我。”老頭用手指了指土狗。
“諾,錢。”土狗拿起錢遞給了老頭。
老頭吐了點口水在手上,拿著錢摸了摸,“是真的。”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的名字裏帶了個‘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