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否是太史慈所為?”程昱抬頭問道。
“不像。太史慈乃一介武夫,雖有勇有謀,但應該不怎麼通政務。”戲誌才想了想否定道。
一旁的曹操眼見自己麾下的兩大謀士為一個十多歲的童子爭論不休,非但沒有因蔡吉借敗曹之名出仕而生氣,反倒是興致盎然地插嘴道,“姑且不論這小蔡府君是否傀儡。仲德剛才說此子以‘替父抗曹’出仕,是何典故?
“回主公,這東萊少年太守,乃原東萊太守蔡伯起幼子,名吉,字安貞。故其對外宣稱那次抗擊吾軍,乃是繼承父誌。”程昱拱手回道。
“蔡伯起幼子?蔡吉?”曹操稍稍楞了一下之後,略帶遲疑地問道,“吾記得蔡伯起幼子似乎是叫祥。”
“許是主公記錯了。吾那日在黃縣城下可是親口聽此子自稱蔡吉。”戲誌才在旁糾正道。
而程昱則跟著探問道,“主公認識蔡伯起一家?”
“也不算熟識,不過蔡家與吾妻丁氏一門有些淵源。故吾記得蔡伯起僅有一女一子。”曹操說到這兒自己也有些不確定起來,“難道是吾記錯了。”
“亦有可能此子並非蔡伯起之子!”低頭思慮的程昱突然暗呼道。
“亦或說,那是蔡伯起之女?”戲誌才此話一出口便自覺可笑。在他看來蔡吉現下的所作所為可不是一介女流做得了的。
不過程昱卻並沒有恥笑戲誌才的推斷,卻見他意味深長地低喃道,“且不論此子身份究竟如何,至少東萊,不,青州的水可不淺。”
曹操見兩人一副揣摩推敲的模樣,不禁在心中苦笑,就算此刻青州水深也輪不到他曹孟德來指染。畢竟眼下自己隻剩鄄城、範縣、東阿縣三地,能否奪回兗州還是未知之數。想到這裏,曹操不禁長歎一聲,背手黯然道,“仲德、誌才,前日本初修書與吾,想讓吾將家眷送往鄴城居住。”
然而未等曹操說完,戲誌才就忙不迭地勸阻道,“主公,萬不可答應此事!”
“誌才,不到萬不得已吾也不想將家眷送去鄴城。隻是眼下吾隻占三縣之地,能否奪回兗州還是未知數。本初既然肯保吾家眷,或許日後戰事不利吾等還可退入冀州。”曹操略帶遲疑地說道。
眼見曹操在言語間萌生了退卻之意,程昱當即雙目圓睜,厲聲斥責道:“主公怕是臨事畏懼。不然,怎會如此考慮不深!袁紹有並吞天下的野心,但他的智謀卻不足以實現他的野心。主公請捫心自問,汝能做他的下屬?以主公龍虎之威,汝可甘當袁紹的韓信、彭越?如今兗州雖已殘破,然尚有三城控於主公之手中,主公麾下能戰之士不下萬人。憑主公的謀略與武功,再加上文若和吾等眾人的智慧,齊心協力,日後定能成就霸王之業!”
程昱說罷與戲誌才一同立於曹操麵前雙雙躬身請命道:“請主公重新考慮!”
程昱的一番肺腑之言直說得曹操啞口無言,而此時恰巧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響亮的號子聲,曹操抬頭一瞧,隻見夏侯惇正親自背著泥土加固河堤。而他那獨眼的造型在一幹民夫之中顯得尤為惹人注目。夏侯惇的眼睛是在上一次濮陽之戰中被流失擊瞎的,可最終曹操卻並沒有攻下濮陽城。事實上,不僅是夏侯惇,這些年不少朋友兄弟為完成曹操的誌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像是那年曹操在豫州被袁術的兵馬追殺,虧得好友秦邵冒名頂替,才使他逃過一劫。然而秦邵卻由此死於袁術部曲之手。雖然曹操之後將秦邵之子收為養子改名曹真。可曹操知道真正報答自己那幫好兄弟的途徑隻有一個,那就是成就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