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瞞陳校尉,吾等出身邊地,皆善野戰,不善攻城戰。既然眼下蔡安貞領兵來援,本侯不以己之長攻其之短,難道還以己之短攻其所長?更何況,隻要本侯能一舉擊敗蔡安貞。那東萊各縣必然會群龍無首,屆時不管是不其城還是其他東萊縣城,豈不都是本侯囊中之物。”

你還別說,呂布這番推心置腹的分析,同樣引來了帳中眾將的一致共鳴。因為正如呂布所言,不管是出身邊軍的魏續、高順等人,還是出身流寇的臧霸、孫觀,都不善於攻城戰。倘若不是為了糧草,他們才不會願意拿手下弟兄的性命去填護城壕呢。此刻既然呂布提出了傷亡更小的作戰方式,眾人的心思自然是活絡了起來。

“主公言之有理。霸願領兵隨主公決戰蔡安貞。”臧霸率先拍板道。

“一切皆聽主公吩咐。”孫觀也跟著附和道。

既然臧霸、孫觀都表示願意同蔡吉在野外決戰。身為呂布心腹的魏續、高順當然更不會有異議。如此一來反倒是陳登成了大帳之中唯一的異類。怎麼辦?涼拌他陳登不是陳宮,可不會同呂布據理力爭。因此眼見大局已定,陳登自然是二話不說拱手應道,“主公英明,是登不知兵要。”

手打全文字高速連載

bz

第2卷青州之鵬 第35節不其之戰

建安初年,六月初,呂布留臧霸及其三千部曲繼續圍困不其城,自己則親率兩萬多大軍與東萊主力交鋒於不其城以東。此地離郡城約三十裏,西麵是一望無垠的原野,向東地勢緩緩上升,直到嶗山,地形複雜,林木繁茂。數萬人馬在如此狹長的地界對陣多多少少會顯得有些擁擠。

麵對如此情形,身為隨軍軍師的陳登,不由在開戰之前向呂布提醒道,“主公,此地勢狹窄,不利於大軍擺開陣勢。想來東萊是想借地勢化解其兵力劣勢。”

呂布顯然對此卻並不在意,隻見他抬手指著對麵戰旗獵獵的東萊軍陣,自信的說道,“雕蟲小技,不足為道。汝瞧那東萊軍陣多步卒,少騎兵。幾輪騎射之後,本侯便可率兵馬突入陣中,將其衝得人仰馬翻。”

已經擁有單馬鐙的東漢騎兵,可不會傻傻地直接往步兵的長矛長戈上撞,其往往是先靠騎射擾亂軍陣之後,再由擅長單騎戰術的武將領隊突殺入陣。當然這種突擊有時不會一次成功,而是需要反複騎射,反複衝擊,直至將步兵陣型衝散為止。因此此等戰術對領兵武將的武技要求很高。而呂布恰恰就是擁有這等神技的絕世猛將。

然而此時乍一聽呂布要親率兵馬出擊,陳登的臉上卻並沒有露出欣喜之色。須知倘若呂布隻是一介先鋒,那陳登會歡天喜地地恭祝其馬到功成。可呂布不是先鋒,他是全軍的主帥。再一想到呂布,陳登“主公要親自出陣?萬萬不可主公身為三軍之帥,怎可輕易赴險。”

“陳校尉無須多慮。不過是群鼠輩,何足掛齒。”呂布不以為然地擺了下手之後,便自顧自地定下了作戰部署,“汝與高順、孫觀暫留本陣。本侯與魏續、張遼點齊一萬騎兵先行出擊”

辰時,朝陽,塵煙滾滾……

伴隨著衝天的戰鼓聲,一萬戰騎宛若潮水一般直奔東萊軍陣。而迎接他們的自然是東萊軍陣鋪天蓋地的漫天箭矢。刹那間,百人以上的騎兵隨著這陣箭雨翻身落馬。但這卻並不能阻止並州騎兵的快速衝擊。且就在東萊軍陣撤下弓箭手換上長槍隊之前,呂布已然一馬當先,躍入了東萊軍陣。隻見他麵對從四麵八方殺至的戈矛,旋身側避,舞動長戟,刮起一陣血色旋風,頓時東萊兵悲鳴四起

魏續的武藝或許遜於呂布,但他的統帥卻遠勝於他家主公。隻見馬背上的他長槊一揮,瞬時即將抵臨的軍陣的三千騎兵,就像撞上磐石的流水一般一分為二,繞開長矛林立的軍陣,自外圍不斷飛射。誠然東萊兵有著長矛大盾做掩護,但在呂布的衝擊與魏續的騎射連番攻擊之下,終於產生了鬆動。而緊隨其後的張遼瞅準時機,當即率領兩千精騎,像一柄尖銳的錐子一樣鑽入東萊軍陣內部,以衝擊點為中心,橫向擴展成線,向前推進。

如此配合默契的進攻,呂布、魏續、張遼三人反複進行了四次,以至於僅一個上午呂布就向前推進了整整六裏。而這一切都被身處東萊本陣中的蔡吉與郭嘉看在了眼裏。東萊軍的本陣位於主戰場東北方向上的一處山坡之上,包括林飛的那三百力士在內總共三千部曲。除了通過斥候稟報戰況之外,從山坡上亦能勉強看到兩軍對陣的大致情形。因此此刻眾人雖遠離戰場,卻無一例外地都感受道了呂布軍那咄咄逼人的氣勢。

“呂奉先不愧為項羽再世”眺望著正在節節敗退的東萊軍,蔡吉五味具雜地感歎道。飛將、天下無雙、項羽再世、等等之類的詞彙在後世可能隻是說書者嘴裏的形容詞而已。但在漢末,在戰場上,則代表著無數生靈的塗炭。而倘若這些詞是用來形容對手的,那就更加令人胃痛了。

然而不同於蔡吉的感慨萬千,身為軍師的郭嘉倒是神色平靜地評價道,“主公應該慶幸,呂布隻有項羽之勇,而無韓信之智。”

“是啊。若非如此本府又怎敢與呂布打野戰。”蔡吉深有感觸地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