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將更加團結。

因此在場的三人都下意識地不再提起袁譚。不過袁譚固然可以被視作一個死人,但並不代表袁尚就可以高枕無憂。因為在這世上還有另一個袁姓諸侯威脅著袁尚的龍座。

於是下一刻,審配話鋒一轉,將話題轉到了袁術身上,“陛下,安國王遣使上書,想入城協防。臣當如何回複?”

話說·袁術那日被太史慈嚇得逃離清河郡之後,便帶著手下兵馬一路流竄到了鄴城附近。原本袁術還打算哄袁尚開城門放他入鄴城。可劉太後向來對這位野心勃勃的小叔子沒好感,一口否決了袁術入城的請求。無奈之下,袁術隻得領兵暫駐鄴城附近的易陽縣。不過眼瞅著曹操北渡大舉進攻,袁術自然是再一次打起了入鄴城的主意。

然而還未等袁尚發話,劉太後就搶先一步否決道,“不許其進城!”

“母後……”袁尚張口想要辯駁。

可劉太後卻黛眉一條,態度強硬道,“袁術此人狼子野心不足為信。尚兒切不可放其入城,否則後患無窮。”

“太後言之有理。臣也認為不可放安國王入城。”審配附和道。

袁尚見母親和審配都反對袁術入城,也就不再堅持,轉而替袁術找了個台階下道,“那就讓安國王換防涉縣。”

“陛下英明。”審配拱手領命。

“正該如此。”劉太後亦向兒子報以讚許的微笑,繼而進一步向其提醒道,“不僅是袁術,皇兒也該遠離於吉。”

“母後何出此言?”袁尚一臉迷惑道,“於仙師向來忠於大陳,為袁氏立下過汗馬功勞。”

“忠於大陳?他是忠於黃天之境吧。”劉太後冷哼了一聲道。

“不過是個下人胡言亂語·母後何必當真。”袁尚不以為然道。原來那日君雅簏在皇城上的狂言,在禦林軍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第二天便有人將她的話原原本本地學給了劉太後與袁尚聽。劉太後當場就甩了杯子,袁尚亦覺得太平道的人太過囂張。不久之後聞訊趕來的於吉,向二人連連請罪,聲稱一切隻是君雅簏在胡言亂語,自己絕對忠於大陳。為此於吉還當著袁尚母子的麵,命君雅簏自裁以示懲罰。由於袁尚還想仰仗“山崩地裂之術”對付曹操和蔡吉,加之妖言惑眾的君雅簏已然以命相抵,因此他最終還是原諒了於吉。

相比年輕的袁尚,劉太後可就不怎麼好糊弄了。此刻眼瞅著兒子一副不設提防的模樣·劉太後不由急道,“太平道曾禍亂天下,皇兒怎能如此輕信於吉!”

“母後息怒。孩兒也知於吉此人不可信。然則對付曹操、蔡吉二賊·孩兒尚需其妖法相助。”袁尚連忙向母親表態道。

“太後明鑒。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更何況,陛下若突然遠離於吉,也會讓那老道生疑心,進而對大陳不利。”審配也在一旁幫腔道。這並不代表審配同於吉有啥交情。正如袁尚所言,現在的袁軍需要於吉的“山崩地裂之術”。哪怕這妖術並非每一次都靈驗,也好過於沒有妖術相助。至少每次出戰有於吉那妖道“作法”還能激勵一下士氣。

“罷了。爾等知分寸便好。”劉太後繃著臉點了點頭。

然而劉太後等人卻並不知曉,他們在深宮密商的內容·僅在半天之後就傳到了於吉耳中。身為大陳國師·於吉擁有一座不遜於王府的道觀。在聽罷手下門徒的密報之後,這老兒撚了撚雪白的山羊胡子·冷笑一聲道,“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遠離老道?哼,娘們終究靠不住。蔡氏如此,劉氏也如此。”

“仙師可要雅簏除去劉太後?”說這話的正是在外人眼中已當眾自殺的木遁旗主君雅簏。原來那日於吉在得知君雅簏說錯話後頓時心急如焚。可是光憑嘴巴解釋並不能消除袁尚母子對自己的懷疑。情急之下於吉隻得使出一出苦肉計來為自己表忠心。好在太平道本就把戲多多,詐死之法更是不勝枚舉。君雅簏隻稍稍耍了個把戲,便達成了以死謝罪的目的。當然她現下既是已死之人,自然是不能再以真麵目示人。因此君雅簏也像段娥眉一樣搞了塊麵紗遮在臉上,卻怎麼都這不住那由內透出的殺氣。

麵對君雅簏殺氣騰騰的提議,於吉不禁皺了皺眉頭,嗬斥道,“蠢貨!整天隻知打打殺殺。若非汝胡言亂語,何以會有今日之困局。”

君雅簏被於吉這麼一罵,並沒有反駁,亦沒有生氣,反倒是順從地退到了一邊,靜候於吉下達新的命令。可於吉卻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一個勁地在丹房內來回轉圈。曹操與蔡吉的攻勢遠遠超過了於吉的想象。本來他以為憑袁紹的實力就算不能一統天下,至少也能割據一方。自己依附袁紹便能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誰知袁紹非但沒能攻下許都推翻漢廷,反倒是在曹蔡聯手打擊之下兵敗身死。一想到曹蔡聯軍已然渡過黃河,正一步步朝鄴城逼近,於吉便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而更讓他感到深深恐懼的是,現在就連袁尚母子都對他產生的懷疑。

倘若袁尚發覺“山崩地裂之術”的秘密怎麼辦?不,隻要蔡吉也用一次“山崩地裂之術”,那自己之前的種種把戲都會被揭穿。

劉太後定不會留下自己的性命。就算有袁尚求情,亦會被趕出鄴城。但這與死亡又有何區別呢。一旦離開城高強厚的鄴城,失去袁氏的保護,於吉又會變成原先那個居無定所的神棍。不僅如此,蔡安貞還會派人追殺自己。是的,那個女人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繼續活在這世上。自己知道她太多的秘密。唯有死人才能讓其安心。更何況自己還曾派人刺殺蔡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