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了揮小手,示意他過去。

李曦對著幾人點了點頭告了聲罪,走了幾步走到上官浩凡的邊上,隻聽他小聲的說了一句“此處不宜說話”;李曦一頭霧水,想著不該有什麼事會如此慎重,隻能“啊”了一聲表示知道,又跑回大隊伍裏請了假,這才和上官一起走了。

“怎麼了?”等回了寢室,李曦才在倒了杯果汁給上官,詢問緣由。

“倒也是時間久遠,無怪乎你會忘記。”上官浩凡推了推眼鏡,依舊維持著他往日的腔調不緊不慢的提醒道:“當日你姓名無故登榜之事,還記得嗎?”

“這種事,自然是記得的。”近日發生的也就這一糟心事了,本來忙忙碌碌的早已把此事拋之腦後,此時上官再次提起,李曦也覺得奇怪,就他所了解,上官對這些東西雖然感興趣但絕對不會像市井之人一樣念念不忘,想必是又查出了些什麼要緊的,這才又翻出了舊事。

這樣想著,李曦不免有些緊張,連帶著聲音都有些不穩:“不是已經塵埃落定了嗎,怎麼又有新發現?”希望不是個“大驚喜”,要不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傷心了。

上官浩凡倒是沒有李曦的那種顧慮,直截了當的說了自己新查到的資料:“你也知道,耽擱的時間越久,對方就越有功夫去清除留下的痕跡,能搜集到的有用資料就越少。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每次查證推理什麼的都會控製時間……”

也許是許久沒有對他人提起過他自己的本事,上官浩凡開始浩浩湯湯的提起他過往的豐功偉績,還時不時的用各種褒義的形容詞誇讚一下自己。

眼看著討論會就要變成個人表彰大會,李曦在感覺到上官說得差不多的時候(3個小時),不失時機的咳嗽了好幾聲才換得對方的注目,原本說到一半的詞彙也詭異的一轉,轉回了本來的軌道:“最新消息,那個林恒似乎想在這場比賽裏給你個教訓。”

就這個?值得這樣藏著掖著的才說麼。

李曦猜到上官拐彎抹角的不說是因為不想他受到打擊,所以他才配合著上官讓他鋪墊。但這鋪墊著鋪墊著最後說的竟然隻是這樣一個能預料到的消息,李曦實在是覺得奇怪,連帶著看上官的目光也有些奇異了:“不過是一件小事,你還怕傷我的心?”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上官點了點頭正準備站起來走,好給好友留些隱私空間;身子挺直的時候才意識到李曦並不在意,因此也驚詫了:“他,不是你的哥哥麼?”

“哦——你知道了呀。”那個“哦”是清流婉轉,語調拖得老長,李曦定定的看了對方一會兒,直看得對方滿頭霧水,才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有什麼關係呢?”

“呿——虧我擔心你受不了打擊,真是自作多情。”上官浩凡確認了李曦不是偽裝以後,又直挺挺的躺在了柔軟的藤椅上,“我要吃酸湯麵葉兒。”

“你真的知道疙瘩湯、麵葉兒湯和麵籽兒湯的區別了嗎?可別點錯了菜。”李曦見好友放鬆了下來轉成家常調子,語調也變得懶洋洋的,姿勢從靠著桌子變成了半坐在床沿上。

“我當然——”上官浩凡就等著用美食治愈自個兒被重傷的心靈創傷,突然間被問了這個問題,自然以為李曦是想難住他;隻是轉念一想,才想起三樣似乎確實不是一樣東西,頓時頭都大了。

他記憶分析那些資料什麼的自是手到擒來,但麵對的是食物的名字,那就有點……

“這分明是大材小用!”他低聲嘀咕道。

李曦並非遇上第一個麵對這種問題耍賴的人,上官卻無疑是次數最多的一個。他低聲笑了笑,這才慢吞吞的說道:“疙瘩湯的疙瘩是隨意揪的塊兒,麵葉兒湯的麵葉兒是擀成的薄片兒,麵籽兒湯的麵籽是麵粉和著清水用筷子攪拌出來的小小麵塊兒;所以嘛,你想吃的應該的確是酸湯麵葉。”

這就是被開了玩笑了。上官浩凡臉色不變,心裏卻淚流滿麵。

這樣也好,說明他真不介意。上官浩凡又推了推眼鏡,死死的盯著還不動作的某人。

“好啦好啦,我做我做。”李曦起來揉了揉臉,一路淡定的走向廚房。

香油不能太多,不然會損傷味覺;蔥花是醃製好的,撒得不能太多,不然味就偏了;加一點醋進入,有益身體健康。李曦慢條斯理的把東西做好,端著兩個大海碗就準備走進房間。

會不會有些浪費了?他遊移的看了看手中的碗和鍋裏剩下的那一大片兒。最近訓練的次數很多,他為了方麵基本上每天吃的都是溜麵葉兒麵疙瘩麵籽湯,按理說分量是不會下錯的。隻是今天神經似乎有些太過興奮了,麵和的有些多。

麵葉很薄,放時間長了很容易變成麵湯,既不美觀也讓人沒有食欲。李曦想了想自己的吃飯速度和食量,再想想上官浩凡的吃飯速度和食量,這鍋裏還有1/4是準剩了,真的是太浪費了!

倒掉是決計不行的,那該給誰呢?李曦隻猶豫了幾秒就決定踢給上官浩凡。誰讓他要吃來著?這衍生問題自然是得讓他兜著。

於是他安安心心的走進了房間,還特別悠閑的觀察了上官的表情,看來很放鬆、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