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瞥了瞥玉帝。
玉帝卻沒有注意魔王的表情,自從楊戩一回來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那倆人,看灩笑得心滿意足的樣子,難不成楊戩應許了她什麼,她竟然毫不顧忌的這麼親熱地挽著楊戩,溫香軟玉一般的身子貼得楊戩那麼近,而楊戩居然也沒有拒絕閃避。玉帝心裏堵得發悶,隻覺得連楊戩的微笑裏都似乎有什麼別的含義。
魔王竟會想起和親這樣的心思。玉帝心裏暗道,雖然也知道楊戩相貌出眾才華過人,三界之內不知有多少人暗暗傾慕他,可是楊戩從來也沒對誰動過心,自己還以為他經曆了一段傷心折磨的婚姻早就對情愛之事看透了,所以自己一直沒有逼他應對自己的這片心,還一直在等他心甘情願,還以為自己此次放下諸多事務親自前來解救他會讓他有所感動......原來竟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看他笑得那麼溫柔,有多久沒見過他這樣輕鬆溫柔的笑顏了?這小公主的手段還真是不錯呀。
玉帝在心裏苦笑,臉上越發的冷淡下來,就算你願意了,我也不許!
灩看看魔王又看看玉帝,覺得氣氛壓抑,便笑道:“怎麼都不喝了,是酒不夠麼,我這就叫人去取來。”
魔王道:“酒喝盡興就好,不必要醉的。”
玉帝也接口道:“就是,事情也說完了,酒也喝足了,攪擾尊下也差不多了,我們也好回去了。”
楊戩覺得有些突然,忍不住道:“這就走麼?”
玉帝黑著臉道:“怎麼?你還有什麼舍不得的麼?”
楊戩看玉帝臉色不善,也沒有反駁,隻低頭稱是,慢慢將手臂抽回,見灩又嘟了嘴隻好安撫般輕輕在她手背拍了拍。玉帝冷冷的看著楊戩這個有幾分親昵的小動作,嘴角抽搐了一下起身大步離去。楊戩不解玉帝為何情緒如此不佳,隻好客套的同魔王告退,轉身便隨了過去。
魔王摟著灩的肩,看著玉帝二人身影漸遠,問道:“如何?”
灩笑了一下,道:“看來我還要在父王身邊鴰噪些日子了。”
魔王關切的看看灩,道:“要是心裏難過,就在為父懷裏哭一場吧,沒人看見的。”
灩輕輕搖搖頭,道:“已經在別人懷裏哭過了,灩雖然不能與他相伴終老,可是他已答應收我做妹妹了,我還是可以隨時去看他鬧他,我猜想他定然是個很會寵妹妹的人,要不了他的情就要他一份寵也不錯。”
魔王無語,灩接著說:“再說我也舍不下父王和這魔界呀,這裏到底是我生長的地方,有最愛我的人在呀。”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身子也靠進了魔王的懷中,魔王滿意的抿了一下嘴,結果很好!
不過,玉帝的心思倒讓魔王有幾分玩味,那個高高在上不假言辭水波不興的人物心裏也有了放不下的人了,以他那向來隨心所欲的性子經今日如此一番做作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吧,不知他會怎樣呢?想著想著,魔王的嘴角也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來。
二十三、
出了魔宮,千魔山上依舊是風雪交加,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將天地融為一片灰白,分不清遠近的景致,山石樹木具都隱在其間張牙舞爪帶著邪魅的魔氣。
玉帝迎風急步,風很大,將他的衣衫吹起,卻吹不滅他心底亂竄的心火。有多久自己沒有情緒失控過了?千年?萬年?久遠的都不複記憶了,今日怎會這樣心火翻湧?而且還是在魔王的麵前!若不是魔王忽然提出要嫁女,並且是要嫁給自己一直在意的這人,說的那麼肯定,好像都已經成了,要不是魔王那種胸有成竹的語氣,也許自己還不會發作吧?
玉帝知道楊戩就跟在自己身後,自己走的急了他便加緊腳步,自己走的慢些了他便也隨之放緩步伐,總是和自己保持著三兩步的距離,這三兩步顯得如此刻意,算是尊重還是他根本不願與自己並肩?玉帝隻要一想到便覺得無比光火。
自離開魔宮倆人便再沒說一句話,楊戩心裏有些奇怪,玉帝的步子走得那麼匆促顯出心底情緒起伏,他雖然一直沒有回頭,但是楊戩可以清晰的感應到他周身抑不住的煩躁氣息流動。不像以往的樣子,難道魔王除了提議灩的婚事還說了別的什麼?楊戩不緊不慢的跟隨著玉帝,保持著一種身份上的疏離,不知為和自己不願與他太親近,或者自己早就已經不習慣與任何人有任何親近的表示了吧,就算懷抱著小欣兒,就算摟著灩的肩,自己的心也不習慣那種肌膚的親近。
楊戩猜不透玉帝的心,也就懶得再去細想,那麼這次和魔界的聚會算是不歡而散了?
玉帝放慢了步子,漸漸停下,轉過身望向楊戩。楊戩見玉帝停下自己也就住下腳步,玉帝的眼神有些怪,可是雪下得實在太大,這小小的距離卻讓楊戩已經看不清玉帝到底是什麼表情,隻覺得那雙目光讓自己有些無措。
玉帝沒有說話,楊戩隻好微低了頭,剛說一句“陛下”就覺得手腕一緊,玉帝不知何時已經欺身上前一把握住了自己的脈門,楊戩吃驚的抬頭,才看清玉帝眼底的迷亂,就身子一軟倒在了玉帝的懷中。
玉帝的手握的很緊,一絲法力流轉順著楊戩的脈門禁錮住他的經脈封存住他的法力,看著楊戩滿麵吃驚意外和不可置信的倒在自己懷裏,玉帝無言的合上了眼簾——他原來竟對自己沒有半點兒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