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高深莫測的笑著阻攔說什麼不要去幹擾人家的家事,父王一定看出什麼來了卻不告訴自己,灩到底還是跑出來試探一下。見玉帝的臉色不善,灩偏拐彎抹角道:“我就是來送一盆花給欣兒罷了,順便看看我戩哥哥,反正都是一家人了,我來看看他還要提前打招呼預約時間才行嗎?好像這千魔山上還沒輪到你們神仙說了算吧。”
玉帝往椅背靠了靠,冷冷道:“先別叫得那麼親熱,既是來見楊戩的,何必在這裏跟我囉嗦,他在裏麵呢,你去吧。”
灩笑著:“謝謝了,怎麼說你也是他的家人,我可不願在你麵前失了禮數。”見玉帝不答話已經合上眼簾假寐,也就翩然而去。
楊戩自灩一進院中就已經知道了,耳聽她怎麼送花給欣兒怎麼和玉帝搭話,不由苦笑。自從有了那飛雪中的一幕,楊戩也想了很多,想起自己修改天條時有意對沉香放水,那些明顯的動作定然瞞不過玉帝的,他故作糊塗的推波助瀾,自己其實也不是一點兒知覺沒有。想他邀自己瑤池飲酒借醉意調笑自己,想他明裏暗裏的替自己護短也不是不領情。或許是自己故意不解風情讓他失望了吧,逼出了他心底的瘋狂所以才會那樣對待自己。當時雖然憤恨,可認真想來其實自己也不是多麼痛恨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隻是沒有準備好。他一直以為玉帝將他當作寵姬調弄,那是他楊戩不能容忍的恥辱,卻不曾想過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自己,可是自己就算當了千年的神仙卻還是拋不開世俗成規不能接受。
楊戩聽著灩笑稱自己“戩哥哥”也是身上一麻,知道灩是故意的,那麼是灩還是魔王看出些什麼來了嗎?楊戩表麵上仿佛若無其事,心底下還是有些糾結的。
灩推門進來時就看見楊戩正坐在窗前教少年寫字,粗俗的筆墨紙硯卻遮不住楊戩筆下規整圓潤的正楷。見到灩,少年站起來笑了笑,拿起楊戩剛寫好的一幅字放在一旁晾著,會看楊戩一眼,靦腆道:“有客來,我去到水。”便轉身離開。
楊戩望著灩,淺笑道:“怎麼?覺得我待的時候長了公主要親自來催我啟程麼?”
灩嘟著嘴嗔道:“你明知道我恨不能你永遠留在千魔山才好,還要說這些話打趣我,你既然收我做妹妹了,妹妹就不興沒事來看看麼。”
楊戩道:“當然可以,你想怎麼看都行。”說著楊戩迎著光坐正了身子,擺出一副端正的樣子,道:“現在你可以仔細看了。”
灩笑起來:“討厭,誰要這樣看你!”眼睛卻還是瞥上楊戩,見他神色安詳麵帶微笑,泛著淡金色微卷的發絲散落雙肩卻是紋絲不亂,額間流雲印記蘊含著無尚的法力,他的眼神明亮,已經全然不見當初傷重時那隱約的力不從心的無可奈何和隱忍的痛楚,雖然隻是靜靜的坐著,周身散發著柔和卻不可小覷的力量,有著融天地般浩瀚的仁慈之力,那才是無敵於三界的司法天神。
“原來這才是你!”灩在心裏微歎著,隱隱的遺憾著,這樣卓越超凡的人物或許本就不是一個人可以擁有的吧,能做他的妹妹分得他一點兒寵愛也該知足了。
楊戩見灩一時無語,倒笑了:“我倒不知道你想怎樣看我才好,不說這些閑話了,你來定不是隻單單看我一下這麼簡單吧。”
灩遲疑著坐在楊戩身側,不知如何開口,楊戩見了,道:“我這個灩妹妹可是最直接的,人家任誰都說不出的話她也可以,還有什麼好吞吐的?”
灩微紅了臉,低聲道:“我其實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本還以為你的傷勢痊愈了,那日離了魔宮就會立刻回天庭去了,還以為沒機會跟你話別呢,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你......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楊戩的臉一下子發白,苦笑著低咳了一聲,偏過頭去望向門外再沒有答話。他的神情倒讓灩更加好奇起來——嗯,一定發生了什麼,我一定要知道,要是二哥有什麼為難的,我要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二十六、
玉帝冷眼看著楊戩送灩出院門,臉上罕有的帶著一絲薄紅,灩笑著拉著楊戩的手,走過玉帝身側時居然還回頭叫了一聲“舅舅”。玉帝麵無表情的合上眼不再看她,灩也沒有介意,反倒親熱地摸摸欣兒的頭,才片刻時光欣兒已經和那個翠鳥兒成了好友,雖然還有些畏懼灩,卻也沒有反感她撫摸自己,甚至也笑著叫“姐姐”了,倒是熟悉得比楊戩還幹脆。
灩不舍得拉拉楊戩,低聲道:“什麼時候要回去了,一定記得提前通知我好來跟你告別,咱兩家離得遠再見麵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了。”
楊戩笑著拍拍她的肩,道:“我要走的話,你還不是立刻就知道了,怎麼還用我去通知。”
灩道:“你的動作快得很,等我知道了再來隻怕連你的衣角也別想見到了,再說你家那位恐怕也不稀罕我來送別。”
楊戩順著她的目光回看了一眼正在假寐的玉帝,臉上的笑容就有了些無奈,便壓低了聲音道:“好了,我答應就是。”
灩微紅著臉喚一聲翠鳥兒,便相攜而去。欣兒見灩她們去的遠了,抬頭道:“姐姐送了一盆好美的花給我,哥哥要不要去看看?”
楊戩道:“你先去,我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