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到底是誰?為什麼這般熟悉?

沈如薰在黑暗中似想要伸出手,去捕捉那一身芳華,卻又隻能眼睜睜的看見這無邊的大火又驀地躥了起來,把那抹人影也給湮沒了。

黑暗中,她終於絕望痛苦的大叫,最後徹徹底底的,又嘶聲裂肺的哭了起來。

一聲低喊:“夫君……”

像是想要拚盡努力,去衝出業火,逃開這一朵又一朵的火蓮。⑨思⑨兔⑨網⑨

可是一切努力,化到夢境外頭,不過是動了動眉頭。

赫連玦坐在床畔前,隻看著沈如薰,好像是心係她身一般。

此時不知上官青紫何時已走,隻有他一人在臥房中守著了,一室孤靜,隻有那燭火燃燒的聲音,在這房中繚繞。

赫連玦眉宇間都是沉意,這時的每一刻,對於他來說,都是這般漫長,每一秒都是這般難捱。

沉痛的席地而坐,魅色的眸子微微凝著,就這般望著沈如薰,看著她……

隻見夢中的沈如薰忽地就皺了一下眉頭,赫連玦忽地便欣喜起來:“如薰?!”

可惜夢中的人還是這般一直沒有動靜,隻有平緩的呼吸聲告訴他,她還活著。

隻有這輕淺而時緩時急的吐納聲,明確而清晰的告訴他,她還在他身邊。

但越是如此,赫連玦隻能越是心痛。

沈如薰在夢中難受得皺了皺眉頭,赫連玦看在眼裏痛在心裏,此刻隻能看她動了一下,而後又是更加沉寂的樣子……碎了一雙幽深的魅眸。

原本就足夠暗的眸子,此刻隻是更加暗得不像話了。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沈如薰隻是依舊在昏迷中,就好像真的醒不來了,如……上官青紫說的那般,她醫不了她了,隻能順其自然了。

“如薰……”赫連玦的聲音從欣喜慢慢恢複變成了平靜。

於是在一瞬間又擰起了劍眉,緊抿輕扯的唇角又驀地平了下來,隻有一絲疲憊與落寞停在唇邊。

滿是淩人魅氣的臉上,是說不出的疲憊與憔悴。

沈如薰在睡夢中又皺了皺眉頭,似是痛苦的模樣,但無論赫連玦此時怎麼喚,都喚不醒,仿佛聽不見聲音似的……

火,大火,無邊無盡的火蓮。

她想要出來,可是找不到那一個出口,隻好一直被困在了裏頭。

“夫君……”沈如薰意識好似漸漸蘇醒,卻捕捉不到畫麵,睜不開眼睛。

隻好最後又沉沉的在那夢魘中失去意識。

赫連玦一直盯著沈如薰看,視線從未挪開半分,可最後隻見她再皺了一下眉頭,而後便是沉沉的又再睡了過去。

連皺眉的動作都不曾有了……

“如薰。”似一聲低吼,最後還是嫋嫋餘音散在這臥房中,隻有無情的燭花“啪”的爆了一聲。

算是作與他,最後的回應。

沈如薰這一暈,就暈了三天,這三天內蓮莊中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赫連嘯天的落敗,未等頭七的出殯,玄武堂、朱雀堂牢牢落入赫連玦手中,還有其餘數十個分堂堂主,數百個分派派主一齊來覲見,柳氏傷心欲絕的哭醒之後,性情大變,請離蓮莊,去山下一處小庵朝佛替赫連嘯天送葬。

一個偌大的蓮莊此時說大不大,至少冷清了許多。

不會有那麼多是是非非,也不會再有那麼多爾虞我詐,唯有大雪飄了一夜又一夜。

雪落得急了,似來不及掃,落棠院四周都積了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