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明人不做暗事,坦誠布公的說開好了。
隻見周圍寂靜,隻有她輕而低的聲音在四周回響,若不是那周圍被寒風吹得唰唰的聲音,她幾乎要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竟然被你發現了。”攜笑而玩味的聲音,帶了幾分不可置信。
雪堆的盡頭,一人緩步而出,白衣龍紋,可衣袍上的紋絡仔細一瞧,又不像是龍紋,更像是某一種上古神獸……
這樣的圖案,似曾熟悉。
“你是誰,怎麼會在蓮莊中?”她已經記不清自己那時到底是怎樣質問的聲音。
隻知道眼前的男子,神秘得很,從方才她出了主臥便牢牢緊跟她自此,她雖不會武功,可那一身輕功卻是不一般,天地間氣息紊亂,她還是能稍稍察覺出來的。
她這般問隻換來了男子的笑,這笑聲如此清脆,若不是聽到笑中的不懷好意,她簡直都以為眼前的男子是仙人了起來。
如雪的白袍,手執一柄美扇,腰間卻佩著一柄劍。
氣質如仙卻本質若魍魎。
“本還想過來看看,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察覺我的存在,你是何家的姑娘?”他無視了她方才的問題,不答反笑問。
她隻皺起了眉頭:“你……”
而後一瞬,提著藥箱的手已經被她換過,另一隻手上驀地多了七八根銀針,看著就要飛射過去:“公孫泓!”她冷冷的說。
驀地記起來了,這一身衣袍,如螭紋一般的圖記,隻有江湖三大世家之一的公孫家才有,就如她們上官家是一隻火鳳一般。
“這是蓮莊,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此刻這般肆無忌憚的看著她,難道就不怕她把他的行蹤告訴赫連玦麼?
正值蓮莊動蕩不安之際,赫連嘯天前幾天才死在靈堂中,蓮莊權力更迭,如此複雜的局勢,若她一般與如薰親近,此刻留在這府中自然無異,可這公孫氏向來與赫連氏不走動,此時出現在蓮莊府中,這不是膽大妄為,想要又挑起另一番江湖風波,是什麼?
公孫泓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一下便猜到了他的身份,此刻眼中玩味的笑隻收了半分,多了更多的認真。
隻盯著她瞧:“你是……上官氏的大小姐。”
在蓮莊中|出現,善醫,還有手上那些銀針,若是惱了起來,針針朝他齊齊飛來,倒不是好玩的遊戲。
“上官青紫。”他沉沉的笑著把她的閨名說了出來。
原來他也不是一無所知的……兩個聰明人站在一起,不稍片刻便早已熟知了家底。
而他卻是噙了笑,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站在雪中輕撫了自己的袍子,甚覺得無趣起來:“走了。”
她低眸再抬眸間,隻見原本站著人的地方,早已化作一場虛無,仿佛方才那噙笑的白衣男子,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仿佛,一切都隻是她的臆想罷了。
本以為一切到此戛然而止,卻沒想到不過時隔半個月,又一次她去替如薰把喜脈,最近胎兒脈相漸穩,她很快也要歸府了。
原本也已將上一次的事情忘記,卻又是無意中在回廊拐角處聽到了這似若熟悉的聲音。
“廢物。”謾罵聲中帶了笑意,笑意中卻透著殺意,“本尊讓你找件東西都找不到?當年給赫連嘯天的信箋不過殘留那麼兩三封,這蓮莊的瀟湘院,絡玉閣,但凡藏著東西與放著舊物的地方,都一個不漏的尋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