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個仗劍而立的少年,隻是
看到那一群黑衣人躍上了最近的屋簷。然後,散開,快速而去。端木陽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已經消失殆盡。
不得不說的是,他輕敵了,而輕敵的結果,就是現在的這個後果——因為前兩晚,他一直地幫落殤去毒。藥物再加上內力的輸送,所以,導致內力消耗過度。而現在,才會出現這樣的被動的情形。可是,這又是誰,救了自己呢?
黑衣人的刀刃上有毒,端木陽的開始麻木的身體,正漸漸地失去知覺。他勉強地抬起眼來,正看到少年端木玉一手執劍,正對他微笑著說了句:
*思*兔*在*線*閱*讀*
“三皇兄,你還好吧……”
“你可不能死了,要知道,若是你死了,我們之間的恩怨,我還要找誰算去呢?”
眼前一陣又一陣的發黑,再也沒有辦法聽清端木玉在說什麼,端木陽望著端木玉慢慢地開闔的唇,看著眼前逐漸放大的臉,慢慢地暈了過去……
天地之間,唯有黑暗。
當黎明的天光,照在陶心然的身上的時候,陶心然從一片溫暖的日光裏醒來。
輕俏的風,吹過她的身上。吹得她有些冷。陶心然抱住了肩膀。有什麼,從她的身上滑落,“撲”的一聲,跌在地上,一道重重的陰影籠罩過來,遮住了耀眼的日光。緊接著,一件衣服,朝著陶心然的身上,蓋了過來。厚實的溫暖,將陶心然整個人都包圍,陶心然滿足地縮了縮身子,喃喃了一句:
“真暖和啊……”
是啊,昨晚的這一夜,因為冷,她幾乎都沒有睡著,現在,終於感覺到暖和了,她還不得好好地感歎一番?
耳聽得一句“撲哧”的輕笑,宛若流雲升起時,晨露落地的聲音。在這明媚的日光裏,一吹即散。
陶心然還在沉睡。隻是,在聽到那一句輕笑的時間,她沉睡著的意識,忽然醒了過來。一種天生的警惕,從她的心裏浮出。她不由地將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是誰?是誰?
是誰為她蓋上了衣服,又是誰,在對著她笑?
頭頂的陰影,還在濃濃地籠罩著,就仿佛被一種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緊緊地包圍著。陶心然貪婪地呼吸著這曾經熟悉的氣息。一時之間,念頭百轉。
是小唐麼?是小唐麼?
是小唐找來了麼?
有什麼東西,在陶心然的心裏,掙紮著,沉浮著。一刹那,令人不敢相信的欣喜,將陶心然的心,都慢慢地包裹得嚴嚴實實。
“小唐……可是,是你麼?我沒有找到你,可是,你卻找到我了?”
那樣的話,在陶心然的心裏,來來回回的幾十次,隻差一點,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可是,也就在即將脫口而出的瞬間,所有的生意,都被深深地扼殺了——
陶心然不敢說話,陶心然不敢問出聲來。她就怕,這本來就是桃花夢一場。若是她問出來的,若是她說出話來了,那麼,就連身體裏的這溫暖,還有這最後的一絲希望,都會消失殆盡了。
陶心然不敢說話,她將自己的呼吸,都斂了起來,她貪婪地感受著那抹熟悉的氣息,生怕,這是夢裏的感覺。
小唐,因為這夢裏有你,所以,我不願意醒來。
頭頂的陰影,越來越濃了,頭頂的人,越來越接近陶心然了。那個一直含笑著的麵龐,慢慢地朝著陶心然的額頭觸去,一下,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