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覺得呼吸不暢,一呼一吸之間,似乎都要扯到不存在的傷口,全身都在痛!他以為,他要修成正果了,誰料,在最後關鍵時刻,功虧一簣!
武潤很快睡著了,至於三天後的事,暫不去想。
葉炫烈把武山送回來,順便就去了仁心殿。
他不進去,隻是在外麵站一會兒,靜靜地看著,然後離開。
他知道,他對不起武曼柔,可他沒辦法,他的心很小,已經裝了一個女人,還裝了他們的女兒,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知道臨淵這次來意味著什麼,也從亦吉那裏聽到了一些風聲,他想,如果是以前,他會痛不欲生,但現在,他不會了。那麼濃烈的感情,一旦自己先解除心結,終也有黯然的時候。但他知道,這輩子,武潤,將會是他唯一愛過的女子。即使現在能平靜地祝福她,那也是因為自己有了新的寄托。
他不敢想,如果沒有武山,知道武潤將會和另外一個男人雙宿雙飛,他的心,會痛成什麼樣子。
他笑了笑,或許,他始終在自欺欺人——說是放下了,可那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消失就消失?能平靜地祝福她,不是因為他放下了,而是他知道,即使他沒放下,她,也終究不會屬於自己!
既然如此,何必讓自己的癡情成為她通往幸福道路上的阻礙?他知道,她心裏絕對有他,否則,她不會把武山帶給他。但他也知道,那份感情,早就無關情愛。
潤兒,要幸福。
他眸子裏的笑意一如十年前,俊秀的少年牽著少女的手:“潤兒,等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
可現在,他同樣希望她幸福,但給她幸福的,卻不是自己。
他轉身,高大帥氣的背影筆挺迷人,衣炔飄飄,卻帶著無盡的滄桑和悲滄。
第三日,商子郢參拜武潤,規矩地一絲不苟。
武潤唇角含笑:“郢兒,哪裏這麼多規矩。過來坐。”
商子郢挨著她坐了,少年帥氣的模樣早已迷人俊朗,當初七歲孩童如今比武潤都高了半個頭。他突然攬上武潤的腰身,頭擱在她肩上,輕聲喚:“母後,郢兒舍不得你。”
武潤擁著他,心底湧起酸楚——這麼多年了,她所有的心血幾乎都傾注在商子郢身上,在她心裏,商子郢就是她的孩子:“郢兒,母後會回來看你的。”
話已至此,武潤已知曉了商子郢的決定是什麼。她知道,他不會攔著她,從小,他敬她,愛她,即使他覺得武潤是錯的,也不會直接頂撞——如此貼心的孩子,讓他一個人去拚搏開拓,她又如何舍得?
武潤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其實從決定要走的那一天,她就知道,麵對別離的時候,傷感的情緒絕不會少。她一向都是淡然無波的性子,可誰知道,七情六欲落在心頭的時候,心底的痛,不比任何人少。
她不是木頭,臨淵的表情她也盡收眼底。也不是她矯情,非要這樣折騰臨淵,而是她真是不能接受臨淵那樣對她!
在她心裏,臨淵始終是不一樣的,他的愛,她看得到,感覺得到,他對她的尊重,她同樣知曉——就因為這樣,她的心才會一點點陷進去。可現在,他的舉動,真是讓她寒心!那一刻,很多不好的記憶都湧了上來,如果他繼續下去,武潤真不敢想以後兩個人再怎麼相處。
還好,何元來了。
武潤覺得,她說出那些話,臨淵肯定嚇個半死。
但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