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未來。」
一提到外孫的媽媽,他的女兒,康爺爺不禁沉默了,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但總是對自殺的女兒感到一份歉疚。於是雙眼往旁一移,以最嚴苛的目光,康爺爺開始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端詳鄺求安,再以最挑剔的眼神,由腳到頭,連一根最細微的寒毛也不放過地審視鄺求安,然後他提出問題!對鄺求安。
「你憑什麼嫁給我外孫?」
因為康爺爺突如其來的問題,鄺求安的心跳停了一拍,但馬上又恢複正常,她知道,現在是她可以幫助康橋的時候了,那麼,她就要盡全力幫助他。
「就憑是他選擇了我。」她聲音柔細,但十分鎮定地回道。
康爺爺眯了眯眼。「我是說,你有什麼背景配得上我外孫?」
鄺求安垂了一下眸子,旋又揚起。「那要看外公說的是什麼背景,有權有勢的背景我的確沒有,因為我隻是個養女,但就因為我隻是個養女,我熬過的艱苦歲月使我深深了解一件事……」
「哦,是什麼事?」康爺爺語帶輕蔑地問。
「吃苦。」鄺求安輕輕道。「貧賤夫妻百事哀,我和康橋絕不會是那種夫妻。當他成功的時候,我會伴在他身邊,時刻警惕他不可自滿;當他落魄的時候,我也不會因為怕吃苦而離開他,因為我已經習慣吃苦了……」
「這世上能吃苦的女人又不隻你一個。」
「但康橋選擇了我。」
「他瞎了眼!」
「外公就這麼看不起您的孫子嗎?」
康爺爺窒了一下。「我不是看不起他,是他還年輕……」
鄺求安深深注視著康爺爺,「不,他不年輕了,」她意味深長地說。「他所經曆過的事已足以使他成長、使他成熟,使他了解自己要的是什麼了,這點,外公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康爺爺震了震。「好,就算你說得都對,那麼,你就不怕嗎?」
鄺求安有點困惑地眨了眨溫柔的眸子。「怕什麼?」
康爺爺斜斜地一撇冷笑。「你是一般平常人,真以為自己能夠適應我們這種掛在刀口上的生活嗎?」
鄺求安柔柔一笑。「我相信康橋。」
康爺爺更是冷哼。「相信他有什麼屁用,要出事的時候還是會出事,早晚有一天你會被他連累,被抓去做人質,甚至被殺掉都有可能,你真的都不怕嗎?」
「我相信他。」鄺求安還是這一句。「就算真有那麼一天,我被抓、被殺了,而他救不了我,我還是相信他已經盡了全力了,隻是,沒有人是萬能的,他隻不過是碰上了力有未逮的時候而已。」
隻不過?
而已?
摟住她的手臂驀地狠狠地緊住,她抬眸看他;他一語不發,雙眼卻明燦得有如暗夜中最閃亮的星辰。
「你可真相信他呀!」康爺爺嘲諷地道。「不過,又能相信多久呢?」
聞言,鄺求安再看回康爺爺,沉默片刻,然後她垂下眼簾,靜靜地開口。
「高中時,我曾經交過一個男朋友,他……」
以非常平靜,宛如說故事的語氣,她淡淡地述說她之所以會來台北找工作的往事,一直說到韓頌奇對她提出分手為止。
「長長的八年時光裏,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雖然他隻有在我們上台北來之前曾經允諾過我們會結婚,之後,他再也沒有提起過結婚這兩個字,平時更像是指使傭人一樣的讓我服侍他,理所當然的讓我養他,但是我依然沒有懷疑過他,連一秒鍾也沒有,直至他親口對我提出分手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