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舅媽呢,我們是要教舅媽如何享樂嘛!」
「那也不必!」
可是他拒絕他的,那些女孩子們還是硬把笑個不停的鄺求安捉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那邊懊惱不已。打從他大哥被害的真相披露那天起,在他大姊、二姊得知那是鄺求安賭命為她們求得的機會,好讓她們能夠和父親把話說開了之後,她們對他和鄺求安的態度便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見了他們總是親親熱熱的有說有笑不提,又派她們那幾個活潑好動的女兒們來帶鄺求安到處去玩,有一回還背著他遠征到北海道去,三天不見人影,半點音訊都沒有,害他差點跑去報警。
「怎麼了?康橋。」
康橋回頭一看,原來是大姊夫征夫,征夫現在也對他極為友善,常常找他泡茶聊天,不然就下棋廝殺。
這麼友善,他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我老婆又被抓走了!」他不甘心的咕噥。
征夫失笑,拍拍他的肩。「就讓她們去吧,她們女人玩的方式,我們男人可不一定能接受。」
「那我呢?」康橋可憐兮兮地嘟嘴。「我會寂寞耶!」
征夫哈哈大笑,「我們男人也有我們男人玩的方式啊!」他轉身就走。「走,我帶你去!」
「到哪兒?」
「跟我去了就知道!」於是男人玩男人的,女人玩女人的,皆大歡喜。
可是兩天後,康橋那些外甥女帶回家裏來的,不是玩瘋了的鄺求安,而是一個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嚇壞了的女人,隻見她容顏慘白,雙眼瞪得比鋼珠還大,臉皮更是僵硬得好像再也無法恢複正常,連神智也不曉得飛到哪裏去遊蕩了,癡癡傻傻的隻是瞪著前方。
「怎麼回事?」康橋氣急敗壞地把鄺求安摟入懷內,憐惜地拍著她的臉頰,卻怎麼也喚不回她的神智來。「怎會這樣?」
康橋的大外甥女!尤子瑟縮一下。「又不是故意的,是意外啦!」
「對嘛、對嘛,誰知道他們會故意來找我們的麻煩嘛!」另一個外甥女― 幸子也委屈地道。
「誰?」康橋咬牙切齒地問。
「還會有誰,不就山口組的手下嘛!」尤子忿忿道。「他們跟舅媽搭訕,舅媽不理他們,他們就生氣了,硬要舅媽陪他們去喝酒開房間,那我們當然就跟他們吵起來了呀!」
「後來吵著吵著……」幸子瞥一下鄺求安。「雙方就幹起來啦!」
「拳頭?」
「對。」
「那……」
「可是拳頭打不夠,就變成槍了。」
康橋抽了口氣。「槍?!」現在,他能理解鄺求安為何會嚇成這樣了。
頭一次處身在槍林彈雨之中,她沒嚇昏倒就很了不起了。
「對,槍。」尤子倒是習慣得很,一派滿不在乎的樣子。「結果很不幸的,有一位保護我們的手下中了彈,死了,又那麼恰恰好倒在舅媽身上……」
更糟糕了,居然有人死在她身上,難怪她會嚇壞了。
這回,鄺求安沒有昏睡,她是躺床上睜兩眼瞪天花板,整整兩天,她不敢踏出房門半步;而康橋也一直握住她的柔萸陪伴在一旁,不做任何空洞的安撫,隻是耐心地等待著。
第三天,她終於離開房間用早膳,卻是笑容平靜,安詳如故,彷佛前兩天的事根本沒發生過似的。
「舅媽,今天我們去澀穀好不好?」
「好啊!」然後,鄺求安繼續讓康橋的外甥女們帶著她到處玩、到處瘋。凝住她纖弱又堅韌的背影,康橋胸口有一股痛!憐惜的痛,他知道,她再次以她異於常人的韌性,成功的消化吸收了兩天前所經曆的恐怖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