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人問了,這孩子身上可有信物啊,胎記啊之類,顧蘇二人將繈褓翻了底朝天了,也不見有甚其他重要東西。後來無法,孩子的親人也別找了,就好生養著吧。人說養兒防老,顧雲皓和蘇放就把孩子留下了,忖著既然沒人要,那就趁早把戶籍報上,讓他從此做顧家的人。
村人不是沒搞懂這娃的來曆嗎,就有人說了,會不會是和顧兄弟一樣,平地冒出來的?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想法傳到顧雲皓耳裏,還真嚇了一跳。一個人這麼說他可能隻是笑笑,兩個人三個人甚至更多的人這麼說,他便需要考量考量了。為著那些瘋言瘋語,顧雲皓將當初包裹孩子的繈褓拿出來看了又看,終是放下了心——這是古代的布料和製作工藝,現代人要更上檔次一些。再者,若是現代穿過來的,連個尿不濕都沒有,實在太說不過去。
如此確定之後,顧雲皓便安心了。外頭的流言蜚語也不管不顧了,隻當是村人閑著無聊在找談資。
這娃抱回來的那日,剛好是農曆上的黃道吉日,說是諸事鹹宜。蘇放忖著,這日子既然這麼好,便將之作為這孩子的生辰好了,省得再做推算,勞心勞力。這點顧雲皓也同意。於是小家夥被生生減小了好幾個月。
報戶籍之前,很多事是要這兩個爹爹準備的,除了生辰,便是名字了。
顧雲皓與蘇放圍坐在火爐邊,顧雲皓抱著娃,蘇放拿著針線縫補些娃要穿的衣裳。這些天雪還沒化,村道不好走,兩人本要去鎮上給娃買幾套衣裳穿穿,可因著這雪,隻得等一等,現下這些穿在身上的衣裳,都是從大哥家拿過來的,瞅著都是二狗小時候的衣裳,雖破了幾個洞,縫縫補補也能穿得出去。
原這縫衣裳的活是小綠來做的,可蘇放死活不肯轉手,說自己孩子的衣服要自己縫補才有意義。
這會兒兩人坐在爐子邊,正商討著孩子取名的事。
“雲皓,你是當家的,這孩子自是跟你姓,你說取甚名字好?”
顧雲皓變著表情逗了會兒孩子,直引得對方咯咯笑。他隻說:“你個教書的還要問我,肚裏不都是貨嗎,想到什麼便拿出來用。”
蘇放道:“我知道的都太花裏胡哨,咱農村人,沒必要搞得太漂亮好聽。我就忖著,這孩子不是雪地裏找著的嗎,名字裏得帶個雪字。隻有雪吧,又顯得太女氣。你說說看,雪字後頭再添一個什麼字好?”
蘇放便瞅著顧雲皓了,隻等著雲皓拿主意。
顧雲皓也沒多想,隻道:“既然是在雪裏樹幹子下找到的,便叫雪根好了。”
蘇放忖了忖:“總覺得這根字有點俗。”
顧雲皓道:“你都說是農村人了,俗一點沒甚。”
後來,孩子的名字就這麼定下來了,叫顧雪根。平常就雪兒雪兒的叫。
這孩子吧,養是要養,可真要是照顧起來,還真要人命。首先喝奶的事就挺折騰人。
頭先幾日,喂他喝些米湯,這孩子倒還挺樂意,張著小嘴每次都很配合。後來吧,估計是膩歪了,再怎麼喂都不肯開口了。顧雲皓和蘇放發了愁,忖著要不要請個奶媽回來,不然這孩子一直不吃,終究是要餓死的。
於是火急火燎地從隔壁村請了個奶媽回來,結果照顧了幾日,又不對勁了,隻說這孩子是不是長牙了呀,直把奶.頭咬得生疼。後來顧雲皓掀開小家夥嘴巴一看,下邊牙床還真長出了幾顆乳牙,看著細細小小的,咬起人來可一點不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