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奔到盤子前抓出了一塊桂花糕。

前爪拿起那塊香味四溢的桂花糕,竊笑的落音張開了有一對齙牙的兔嘴。

我開動了!想都不想就狠狠咬了一大口。讓甜美的質感充實口腔,自己真是幸福得要落淚。

食物啊……我又活過來了……!

咽下了桂花糕,準備咬下一口的落音忽然察覺到了覆蓋上身體的黑色影子!

有人把月亮擋住了!!

換句話說,某人發現了她了!!!

落音合上嘴,轉動身體,勇敢的抬起了小腦袋,然後保持沉默。

朽木家主凝視著這隻正在偷吃他的桂花糕的小偷,無數字詞在腹內翻滾久久,卻始終無法拚出一句完成的話來。

麵癱臉有一極大好處:別人永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是處於赫然無語的狀態。

落音既膽怯又羞怯的瞄著冰山男人,衡量一下‘饑餓和白哉哪個更恐怖’後,前爪把咬了一口的糕點放回盤子裏,又推到他手邊,乖乖的縮頭等著挨訓。如果他嚴肅古板得連一隻兔子也不放過。

“你想吃就吃吧。”白哉把盤子又推回她麵前。

變身遊戲(中)

盛著桂花糕的青瓷盤距離兔爪隻有十厘米,小兔子被他的舉動嚇呆掉了。

啊——?他說什麼?抬頭望著他,低頭看著點心,落音的兔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你肚子不是還很餓嗎?”白哉平靜的說:“把午餐和晚餐都給貢獻給花園的泥土的你難道不餓?”

汗……原來他知道啊。

既然事情敗露,落音也就不再掩飾,一邊啃起桂花糕,一邊偷偷瞄向他,白哉正端起茶杯,眼睛一直盯著她,想是要看穿什麼一樣,又像是陷入到回憶中。

昨天,當露琪亞帶它回家的時候,他本想發火拒絕。飼養小動物可不是朽木家的傳統,在古老刻板的家族觀念裏,玩物喪誌始終是一條深刻的教訓。

然而,膽怯的露琪亞把它舉至自己麵前,他看到的是一雙左藍右黑的眼睛,充滿了懇求和害怕,大而滿得幾乎溢出瞳孔,帶著絲絲的畏縮。

那雙顏色潔淨的大眼睛讓他瞬間聯想到那個女孩,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她每次見他,幾乎都帶著瑟縮的懼怕,總是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仿佛一靠近,就會破壞什麼一樣。

真是令人不悅!

‘咚!’重重的放下茶杯,發出的磕碰聲將旁邊的小兔子立刻嚇得一蹦。白哉不由滿是歉意的道歉:“對不起,嚇到你了?”

落音被他那略帶歉意的臉龐所吸引,她搖搖腦袋,長耳朵一甩一甩。

白哉伸出手,慢慢的靠近‘恰比’,見它沒有拒絕,也就大膽的摩挲起它的頭頂,用手指騷動那尖尖的耳朵。小藍兔怕癢的咯咯一抖,把頭偏開。

我一定是有些困倦了。白哉對自己的輕浮舉止做出如此解釋。也許該早些上床休息才對。

雖然心裏如此認定,可眼睛卻牢牢粘在‘恰比’身上挪不開。淡白月光從夜空流淌下來,撒落在整個花園裏,即使是白天裏翠綠的枝葉此刻也像鍍上了一層銀輝,生機勃勃的植物宛若高貴精致的銀器,實在是值得讚歎的工藝品。池水波光粼粼,月在水麵碎成數塊,如同跌碎的玉盤,碎屑沉浸到池地,注入到錦鯉的鱗片上,仿佛附加了一層美麗。

有人說月亮帶有魔力,那麼此刻它一定釋放了某種魔力。

白哉認為自己花了眼,小兔子的藍色皮毛在具有魔力的夜月下,居然泛起一層湖水的光澤,極度酷似某個女孩的頭發。

擁有著罕見水藍頭發的她,每每轉身,隨之飛舞的長發波動起層層銀波,仿佛是光在每一根發絲裏跳躍閃耀,引動眾人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