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穀君肯定能在三年內升至前十席,誰和我打賭?大家暈乎乎的齊點頭。
落音放下舉起的酒杯,挑眉:我賭,不出二十年,冬獅郎就是隊長!大家哈哈大笑,黃泉席官一定是喝醉了。
落音在她呆在十三番的第十五個年頭裏,接連打敗了四名席官,一舉成為第六席席官。按一般平民家庭的觀念,她已算光耀門楣了。
“其實你可作躋身到更高的位置上,為什麼不呢?”藍染問她。 五番屋頂的正脊已被有自知之明的副隊長加釘了兩塊木板,墊上軟墊,使坐的人舒服。
落音仰頭45°角,感受五月春末中的紛紛落花貼麵臉滑下,衣袖在風中獵獵揚起,她答非所問:“枝頭,總是開得最大最美的花先凋謝。”
然後,她向始終站在樹杆上保持遠遠觀望姿態的某狐狸搖手,再扔了一塊甜美的柿餅過去。
銀笑眯眯的接住了柿餅,可當他發現自己跳離了樹枝的時候,已為時太晚。
聽著樹枝啪啪折斷和重物落地的聲音,落音遺憾的搖頭:“這麼多年了,他該知道有我的地方就有陷阱,怎麼還是跳了呢?真是學不乖。”
藍染推推眼鏡框,深沉的說:“有幾個人麵對誘惑,是能忍得住的?”
“也對。”
“不過話說回來,落音,你剛才扔得角度不對,應該再偏一點。這樣,銀摔下的時候,也不會撞到樹了。”
“好,下次改進。”
日月流年,時間總是在你忽略它的時候過得飛快。
接下來的幾年裏,她做了個最乖巧聽話的孩子,靜默無語的在十三番裏過平淡的生活,韜光養晦。她計劃在默不作聲中,從眾多監視的眼珠下,完成想做的事。
如今的靜靈廷,宛如被重重帷幔遮蔽的潘多拉之盒,封閉了太多太多的秘密。無論有沒有上鎖,她都出不去,離不開。
欲成大事者,不能有累贅。
鮮花盛開,楓葉絢爛,滿月星空,是她最喜歡的屍魂界三大美景。
露琪亞常常會趁機蹭過來問:落音姐姐,你有空到我家來做客嗎?
什麼?懶懶趴在窗邊的她坐直了身體,極力裝作鎮靜,其實衣襟下的心在加速跳動。
落音姐姐,答應我吧……!到我家來玩……!小露用一看就知道是虎澈勇音偷偷教導的語氣和神態,搖著落音的胳膊裝可愛。
她不為所動的抽手,指向她背後:戀次來找你了,你也許該去和他聊聊。
三句兩言,把露琪亞支開。她又轉頭凝視窗外的絢麗美景,香花碧葉,翩翩疊疊。
美好的東西總是不長久,所以有些東西,她總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回避。
對於白哉,她試圖忘記,忘記她這麼的喜歡他的事實。她說服自己:時間像流水,隻要夠多,就會將一切衝刷到模糊淡去,包括感情。
有時,她和他在長廊上不期而遇,十三番的長廊總是四通發達連接各處,兩個不同番隊的人相遇的幾率絕對不低。
狹長延展通往各處的走廊裏,天花板的吊燈總維持著明亮清冷的色澤,使得視野開闊又異常敏銳。兩人的影子在雪白如紙的牆壁上彎曲而上,卻又平行延長,永不交彙。
這一刻,她會恭敬的鞠躬,尊稱一聲‘朽木隊長’,他頷首默默致意。然後兩人交錯,各走各的路,沒有回頭。
唯有在擦肩而過後的幾秒裏,浮動在身後的銀白風花紗和水藍的發絲,曾經無聲的纏繞一起。
宛如依依不舍的眷戀。
就這樣一天天過下去,不是很好嗎?
輾轉難眠的夜晚,躺下的她大睜著雙眼,讓越過窗台的夜色清輝安撫內心的煩躁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