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親自處理他們。不過在此之前呢……銀蔓,你去給他們三人一點小提醒,告訴林二,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小動作了。”
聽到這句話,她的臉孔驟然煞白。
多年的相處,不需要李唯教授詳細講清楚行動,她自然能心領神會他話裏暗藏的含義。
海盾和石紜似乎不明白,覺得要給那三人警告無需勞師動眾,於是他倆請示道:“李唯教授……”
李唯教授擺手止住他們,說:“你們以為我為什麼要派銀蔓親自去送還,這不是因為她是你們當中武功最高的,而是因為她跟我比你們要久,能清楚我的意思,完美的完成我下達的任務。”
這番看似讚美的話語,使小公主別過頭去,海盾和石紜也跟著低頭後退。
進入‘葉脈’高層的人必須要了解一點:李唯教授說的話,有時並不像表麵的意思那麼簡單。如果不多揣摩幾次,任務肯定會搞砸,搞砸了,迎接你的,很可能是修羅地獄。
眾人正絞盡腦汁的想,李唯教授做出嚇人一跳的舉動又把大家拉回現實——他猛拍自己的額頭,擺出看起來很懊惱的神情(這種神情很難得一見)。
“糟糕!我忘了。要上演悲劇前先要把喜劇演完,不是嗎?糟糕啊,我來都一星期了,居然把這茬給忘了。實在對不起!先要演喜劇才行啊,讓我想想,思考……唔……”
悲劇,喜劇?海盾和石紜麵麵相覷,李唯教授居然開始語無倫次了,先是棋子,後是獵物,然後是喜劇悲劇……他到底在說什麼呀?
“在上演悲劇前,要先把所有的喜劇演完才可以。所以呢,海盾、石紜。那個可憐的山貓少年,是時候讓他回來了。”
什麼?他在說什麼——銀蔓、海盾和石紜,統一僵直了身軀,用一副他們沒聽清的表情望著靠在沙發上發布命令的上司。
“你剛才說了什麼?李唯教授。”她探身傾聽。
“我說——讓那位變成山貓的少年回歸本體。”他雙手交叉,擺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使落音和那三人相互嫌惡的計劃已達成,那麼修兵的事也不重要了。還是讓他恢複本來的樣子比較好。唔……就當作,臨別前最後最大的禮物……”
臨別前最後最大的禮物……打算動手了?還是……她默不作聲的想,冷汗滑落額頭。隨即,就怒氣衝衝的喝道:“什麼禮物?如果不是你的計劃,修兵會離開嗎?落音會受苦嗎?你……”
她上前揪住了頂頭上司的衣領,牙咬切齒的哽住了話語,‘不要隨隨便便操縱別人的命運!’差點脫口而出,但這是一句錯話。李唯教授的職務裏正有‘操縱別人命運’這一條,這是他的職責之一,無論做得有多殘酷多偏激,作為他的部下,誰都不能說一句‘你不能’。
多麼可笑又可怕的權利。
李唯教授平靜對視著部下幾乎扭曲的怒容,整理一下衣服,正經的說:“銀蔓,我早就說過了。人啊,是種貪婪的動物。我們對於自己擁有的東西視而不見毫不重視,我們隻會渴望別人有但自己沒有的東西,當然如果我們失去了某東西之後也會後悔莫及,進而苦苦追尋。如果沒有失去朋友,落音永遠不知道對她而言,朋友究竟有多重要……”
“這裏沒外人,你不用狡辯。”她鬆開了手,話語說得柔弱無力。
“嗬嗬,我從不狡辯。而從另一方麵來說,人類之所以能感覺到幸福,是因為他們曾經遭受到痛苦。沒有痛苦,就沒有幸福可言。如果一個人一生隻吃甜的東西,他就不會覺得‘甜’有什麼特別,隻有當他吃過‘苦’,才會發覺‘甜’是一種多麼好的味道……你在別的時空不是見過很多人嗎?他們一生碌碌無為,所以他們總抱怨生活的枯燥無味,殊不知相對於那些每天都掙紮在死亡線上的人來說,平安、健康、和睦的生活,是一種多麼大的幸福……落音也一樣,隻有失去了朋友,她才會把朋友放至到內心更重要的地位。因為失去了修兵,她承受了痛苦,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她就會感覺到無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