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看清楚自己此刻的醒目光景。
脖頸和鎖骨處的吻痕暫且不提,胸口還有隱約可見幾道牙印,原本光潔的腰腹處由乳液與泡沫遮蓋了大部分紅斑,至於雙腿間……
混蛋色狼——落音氣得渾身發抖。
壓下憤憤不滿的念頭,調高了水溫,拿下灑花近距離衝洗軀體,微燙的水流流淌過肌膚較冷的表麵,像白哉幾小時前的愛撫,蔓延起火熱又刺痛的感受。原本才平複的思維再次起了□動,落音不得不拚命想些別的事來撇開腦海裏不斷冒出的綺麗畫麵。
真的很怪。先是沛薛不見了,現在瞳羽又帶著妮露和冬德恰卡外出一去不回,直到現在未歸,又有隻基力安拜訪空座町。時間也太湊巧了吧?
她擰緊水龍頭,擦幹身體穿浴袍,迫使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了浴室,然後僵住了腳步。
屋內暗淡漆黑,唯有窗戶附近隱隱透出淺淡的街燈光暈。
進浴室前,她並未關燈。
她屏息凝視,等待視覺適應了黑暗後,朝房間邁出了一步。
借著暗淡的光線,環視房內擺設,床單還保持著之前翻開的狀態,殘存的歡 愛痕跡仍舊明顯,前方陽台的落地窗戶沒有變化,維持著白哉離開時的敞開。微涼的夜風拂起窗簾,使地板上的陰影隨著光線的強弱不斷變幻。
沒什麼改變,也沒有怪聲。隻出於視線朦朧與黑暗的交界處,難免使人心生緊張。
唯一真有些嚇人的,大概是她自己倒映在牆壁上的影子吧。
落音來到開關前按了幾次,水銀燈依然不亮。
“大概是燈絲燒斷了。”自言自語的走到床頭櫃前,擰亮了台燈,鵝黃的燈光破開了黑暗的一角,為她增添了一份安心。
落音噓出一口氣,雙肩頓時鬆懈輕鬆。黑暗中忽然伸出了兩隻手,像伏擊中的兩條白蛇,閃電般從背後擊出,扼住了她的咽喉和嘴,迫使她無法發聲。
“!”
【不要回頭。】
一股特別清冷幽暗的靈壓逐漸自房間內出現,同時,後背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落音不禁斜視牆壁,牆上的黑影明顯是親密擁抱的兩個人。
室內又恢複安靜,靜得能聽清彼此的每一次呼吸。
落音沒有尖叫,也沒想該用什麼手段擺脫對方的束縛。因為這股靈壓是如此熟悉和親切,以至於她忘記了抵抗。
這靈壓和她自身的很像,又有截然不同的差異。它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呼之欲出,可搜遍大腦的每一個角落,始終想不起究竟何時曾感受過它的存在?
你是誰?被按住了咽喉,落音無法出聲詢問。
對方沒說話,隻推著她走路,直到兩人站到了櫃子的穿衣鏡前。
落音和對方的身影一同清晰的出現在鏡子裏。
站在背後的,是一位帶麵具遮住容貌的女子。她的下巴搭在落音的左肩上,印著詭異花紋的雪白麵具有種詭異的視覺,幾縷水藍發絲從麵具邊沿的一側垂落,隱隱晃動出點點銀斑。
昏黃的燈光從窗簾外透出一片淺淺的光暈,照到牆壁,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並扭曲,配合著此刻的詭異氣氛。
她貼近落音的耳畔,濕熱的氣流顯示她是活的,不是潛伏於暗夜中的鬼魅。
【好久不見,‘落音’。】
雪白的麵具下,女子的嗓音並未含混不清,像是這漫漫長夜中一抹暗色流質,震懾心魂,又仿佛巨石般有份量,重重壓到落音心上。
禁錮她的雙臂鬆開了。
落音怔怔的轉過身,凝望向對方,內心的黑暗驟然擴大,如一個無法恐懼的黑洞,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