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日日冷了下來。入了秋以後,氣候仿佛直奔冬季,今年的晴天相比去年,少了很多,多了陰雨連綿和凜冽的東風。
窗外又下著小雨,怕打在玻璃窗上,順著留下,痕跡斑駁。
時沐咬了咬筆頭,腦袋昏昏漲漲。她看看窗外,記得小時候都記的成語是秋高氣爽,怎麼這會兒倒是這般糟糕的天氣。
捏捏袖子,前幾年買的衣服,袖子都短了些,有時候真不希望再長高了。時沐有一米六五了,在女生中也不算矮。隻是,奶奶總說她太瘦,瘦的不好看。
她起身站到窗邊,雨水的“劈啪”聲倒也挺悅耳。小院用磚頭圍起來的小田地積了水,成了一個個小水窪,深的,淺的,暗的。
時沐下了樓,奶奶坐在門口的木椅上,看雨。
她有時候不太明白,老人一坐就是一下午,喝幾口茶,看看人群天空,也不覺得厭煩疲倦。可能以後也會明白了吧,這樣想著,也懶得問了。
低頭,長發打在臉上,時沐伸手摸了摸,拿了把剪刀過來,笑著開口:“奶奶,幫我剪個頭發吧。”
她坐在低矮的小木椅上,黑發及腰披散,老老實實坐好。
老人布滿皺紋的手拿著剪刀,細致地比著肩頭,一段段頭發掉落,動作很輕,不一會兒就好了。
時沐擺擺腦袋,清爽了許多,剛好剪到肩頭。她照照鏡子,頸線優美好看。
……
這天下午,穆棱和言之庭約好了去打球,要是以前,都會叫上許闈,但他最近忙著考試複習,拒絕了好幾次他們的邀請。穆棱和許闈雖說是同一年級的,但成績卻和許闈相差了很多。他卻不急不慌的,總覺得這玩意得靠天賦。
許闈戴眼鏡的溫和模樣,生來就是讀書的料。小時候在他倆麵前,就是個小大人,明明歲數最小,卻總愛管著穆棱和言之庭。穆棱總是皺眉頭:“瞧他那個老幹部範兒,煩不煩呐!”
穆棱早已報好球在樓下等著穆棱,兩人呦到球場時,已經來了許多人。男孩子不講許多,生性大方,他倆和其他人雖說不認識,卻直接加入隊伍,不由分說一起打了起來。
塑膠地上聚了些水,跑過去濺起水花,濕了鞋,也沒大事。
跳起身子雙手一拋,在天中劃過一道好看的弧線,球卻砸了欄板。穆棱咬了牙,傳來一陣唏噓。
“再來!”言之庭三步做兩步,將球拋過去,穆棱長手拍過,猛地一投,漂亮的三分球,和言之庭拍了手。
兩人都大汗淋漓,末了,去小賣部買水喝。
言之庭坐在門口的小椅子上!,掀起衣擺擦汗,穆棱拿著兩瓶汽水走過去,扔給他一瓶。長腿一伸坐在旁邊。
言之庭皺著眉毛,嫌棄地推了他一把:“坐那邊去,臭死了。”
穆棱斜咬著吸管,手臂搭在椅背上:“怎麼,你不臭?汽水吐出來。”說著去搶他手中的瓶子。
言之庭將伸過來的手一把拍下,兩鬢的汗珠順著流下來,臉頰泛著紅。
向上抬了抬眼,看見一個女孩,從前麵走過去,永遠整潔的校服外套。言之庭眯眼,發現那人頭發剪短了許多,低低紮在腦後,發色黝黑如墨,眼睛不經意掃過白皙的脖頸,卻停留了一會兒。
穆棱看見他的目光直直的,順著看過去,心卻提了一把。
有段時日沒再見過了,這個女孩。
那人沒看見他們,輕輕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