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到了廣場處,才覺得人聲鼎沸,燈火通明,與別處自然是另一番天差地別的風景。
一排排的樓宇,伸展的屋簷出掛滿了一盞盞紅黃燈籠,牛皮紙做的形,染上蠟料,清晰可見其中托盤上立著的一株蠟,小小的火苗,盡情燃放,透過半透明的紙皮,灑下紅的、黃的光線。
路兩邊都是各色門店,古裝、手飾、古玩……琳琅滿目,讓人錯不開眼睛。
唐然興奮地抬起頭,指著著滿街的張燈結彩:“哇,小沐快看,好漂亮啊!”
時沐順著抬頭,樓宇之間係起的一根根紅繩上,掛著一張張吊牌,錯落有致,隨風輕微擺動,很是好看。
有些吊牌上寫著字,有些則是空白的,安靜地懸掛其中。
老板會看臉色,站在門口笑眯眯,手中掛著幾個字牌:“小姑娘,要不要掛一個?”
唐然十分感興趣:“師傅,這是求什麼的?”
“求姻緣,求平安,求富貴,求錢財,萬事可求,就看,姑娘你們最在乎什麼了!”師傅穿的唐裝,酒紅色的馬甲長袍。
時沐接過兩個木牌,拿在手中掂量掂量,不大不小,表層塗了蠟,古色古香,縈繞著木屑溫和的清香。
她溫和的笑:“師傅,來兩個!”
“好嘞!”
她倆坐在店口的木桌旁,唐然取隻毛筆蘸了黑墨,琢磨了半天。而時沐已然在認真寫著,慢慢的,仔細的。
唐然探過去半邊身子,挑眉:“小沐,你寫的啥,給我瞄瞄。”
時沐卻立刻掩住木牌,笑著說:“不行,願望要是給熟悉的人看了就不奏效了!”
唐然癟嘴,不屑的“嘁”一聲:“聽誰說的?封建迷信要不得!”
“是,要不得要不得!”邊說邊用身子把唐然拱回去,笑著繼續埋頭寫著,拿毛筆的姿勢端正虔誠。
她兒時同爺爺學過毛筆字,老人的字筆鋒淩厲,劍轉偏鋒,可她卻苦練了許久,卻還是難以成型。
老人看了總是搖頭,連她自己都覺得,天分,這個詞有時候,十分重要。
唐然也埋下頭去寫,隻是,毛筆拿的歪歪扭扭,身子也扭的奇怪,眼睛都要湊到桌子上了。
時沐寫完了,從桌上的抽屜中抽出一條紅線,係在木牌的洞裏,橫著豎著看了看,慢慢走出去。
她走到一課大樹下。百年大樹,樹枝粗大,當地人信奉這些,認為樹靈為當地人續了香火,延伸了地靈,用精心修砌的水泥底欄圍住,又鋪上瓷磚。
樹錢還放了幾盞煙爐,裏麵插住的,是成百上千根高香。
有的已經燃盡,隻剩下小半殘支,有的還在冒出微弱的星星點點的火光。
書上已經係上了許多木牌,紅色的絲帶垂下,細細飄起,與樹枝相間。
時沐踏上低欄,踮起腳,將木牌緊緊係在一根粗壯的枝幹上,最後又纏繞幾道。
她抬起頭,木牌便隱於眾多木牌之中,藏在裏頭。
唐然這才慢悠悠走出來,繞著大樹轉了一圈,尋思到底該掛在哪個吉祥的位置。
歌舞笙簫,滿城熱鬧。紅燈掛彩,人聲鼎沸。浮動的燈光,輝映於素靜溫和的麵龐之上。
“家人平安,友人不念。”
家人健康平安,朋友能時常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