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沐哭笑不得,對唐然憋著眼淚往嘴裏扒飯的模樣忍俊不禁,她捂著肚子笑。
一頓飯吃到最後,涼涼夾在胃裏,兩人都吃不下去了。
隨便收拾收拾,就打算去高中去看看。
很近,時沐走到院子口,又回去翻出個帽子戴上,看著唐然,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口。
唐然恍然大悟,挽著她的手走出去,到隔壁家,忍不住往裏邊撇了兩眼,又看看時沐,她沒什麼反應,唐然心中澀澀的,低下頭去。
時沐察覺到了,也沒說話。
唐然找話題,問道:“小沐,你跟那個......穆棱?怎麼回事啊?”
時沐說:“什麼怎麼回事。”
“嘁,裝傻!”
時沐也不瞞她:“唐然,不一樣的。”
“........天,你不會還掛念著言之庭吧。”
時沐看向她,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唇:“我也想過,為什麼同樣是陪伴,就是覺得不一樣呢?”她們走在上坡路上,有些賣力,“後來知道,因為他是那個人,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說:“你的所有感動,歡喜,失望,痛快,絕望,隻能是他才能帶給你。我想......可能,他是我所有的期盼吧。”
時沐從來沒在別人麵前說過這種話,到最後她臉都紅了,低頭看著路,輕咳。
唐然的黑軟發挽成一個丸子,聽完後若有所思,捏著時沐的手:“我聽徐哥哥說,他要回國了吧?小沐,我就知道你,要真把一件事放心上了,怎麼懂放不下!”
不一會,走到了學校門口。紅色大理石雕刻的學校校語放置在正對著大門的花壇正中央———求實守信,厚德樂學。
假期,學校對外開放,但進去要做一個簡單的登記。
兩人竄進保安亭一看,還是她們那時那個保安大叔,他盯著她們看了許久,端著濃茶杯,走進了些:“你是時沐吧?”
大叔頭發又白了些,身上那件深灰色毛衣時沐認得,沒想到到現在還在穿。
時沐有些吃驚他還記得她的名字,說:“大叔,你怎麼記得?”
“嗨!”保安大叔還是那熟悉的口音,就跟幾年前每天站在學校大門查校服時喊“拉鏈拉好!排隊排隊!”時一樣,有些興奮了:“我都在這幹十幾年了,哪年的學生我不知道啊?你還是優秀學生上過榜吧,那紅榜還是我貼的哩!”
唐然探過頭:“大叔大叔,你還記得我嗎?我叫啥?”
保安大叔嗯啊呃,抓著腦袋:“你你你,我知道,就是跟時沐一屆的,叫什麼來著......”
“唐然!”時沐笑著搶說,打圓場。
唐然叉腰對著保安喊:“大叔,我長這麼好看你都不記得,還說什麼誰不認識呢,竟吹牛!”
“嘿你這小丫頭,我說你......”
時沐瞪唐然一眼,賠笑著把她拉走:“大叔你繼續忙,我們先走了!”
唐然朝身後吐舌頭。
杏色瓷磚鋪的教學樓依舊立在哪裏,穿過升旗台,操場,籃球場,前廣場,時沐停在她們那屆的教學樓麵前。
大樟樹愈發筆挺,粗壯的樹幹上纏了帶子,即使是冬季,枝幹依舊伸展蓬勃,足足長到了三樓那麼高,擋住了一片陰影。
學校裏沒什麼人,除了公寓是租出去,仍有住得遠的租戶幹脆就在這裏過年,空曠的校園裏麵,著實顯得蕭瑟。
時沐走進,教學樓下的欄杆門鎖住了,上不去。
她走得遠了些,抬頭可以看到五樓教室的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望著望著,仿佛下一秒下課鈴響,就有一窩蜂的人擠出來去接水、在走廊上聊天、去辦公室問題。
身後,唐然的電話打來了,她背過去接,聽她的語氣,時沐知道是駱躍陽。
“啊,沒事,我在陪小沐轉轉呢,你自己回去吧,我沒空陪你......估計晚上再回去,對......行行行,明天再說,掛了。”
時沐回頭:“他找你有事嗎?”
這問題一問出來就知道毫無戀愛經驗,情侶之間非得有事才能打電話?
“我跟他之間能有什麼事?”唐然把手機塞回口袋,“他屁事多,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