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親(1 / 3)

二十二歲是需要相親的年紀嗎?

寒冬夜雨,顆顆像冰雹,趕命似得催促。

冬夜來得悄無聲息的快,咖啡店窗邊的女人側頭彈著鋼琴,長發披肩長裙落地,琴鍵上指尖忽快忽慢,她的心也隨之忽上忽下。

卿卿點亮手機屏幕,沉重得像是墓碑壓在心頭。

時間已經不能再拖了。

她撐著把墨黑色的男士長柄傘,是在購物網站上麵幾百塊大洋買來的。

唯一看中的,是寬大的傘沿,將傘壓得很低,擋住了大半張臉。

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出聲,卿卿手忙腳亂接通電話,聲音有些緊:“喂——”

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柔似水,“小昏,保研的事情確定下來了嗎?”

“沒有。”卿卿緩緩鬆了口氣。

“你自己上點心,聽媽媽的話啊,盡快把這事定下來。”

凍僵的唇艱難地動了動,“……我想去工作。”

那頭似有歎息,好脾氣勸道:“讓你多讀書是為了你好,不要像媽媽一樣。“

卿卿沒有說話,無聲反抗。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溫柔的人哪怕生氣都沒有任何殺傷力。

輕飄飄的聲音,卻像是千斤墜砸在兩人麵前——

“我讀書,家裏欠的錢怎麼辦?”

這就是現實啊。

不期然想起,外婆曾抱著她說,她爸這輩子唯一做過的好事就是把她生下來了。

剩下的,死了都還在討債。

“小孩子不要操心那麼多,我會想辦法,”

——誰也說服不了誰,已經沒有聊下去的必要。

在寒冬的十分鍾裏,時間像是被凍住了,咖啡屋的鈴鐺響起寥寥幾次。

在咖啡屋窗邊坐著的男人,帥氣張揚的臉上滿是不耐煩,那張臉有股玩世不恭的痞。修長的手指轉著手機,打在桌麵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雖然等女人是男人的義務,但是對於相親對象來說,這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撥通了母上電話,“毛建萍女士,我必須告訴你,那小姑娘還沒來。”

“啊?”電話那邊有些嘈雜,隨口道:“你再等等,乖啊——碰!”

估計又是三缺一,拉上她這個冤大頭。

“那麼熱鬧啊,要不加我一個?”江景天笑。

“老實呆著。”輸了錢,心情不好,“要不是我以權壓人還輪不到你。”

“喲——”

江景天靠在皮椅上,望著窗外的姑娘,挑眉,“可她已經遲到半小時了。”

“多等一會你少塊肉?”那頭掛電話前,最後一句。“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沒個定性。”

得了,打個電話還被罵了一通。

這頭電話剛掛,那頭電話無縫銜接,來自夜場的熱情問候。

“江少,今晚維秘等你開場。”

“零三年那一場?”

李顧噓了一口,“你想得到美。”

他們這圈的行話,零三年那場維秘秀女神最多,有尤物在的場子被笑稱為零三年的維秘。

“今晚不來了,正忙著相親。”

“相親?”那頭噗嗤笑出了聲,好奇道,“長得怎樣?”

“人沒來,吃了半個小時的鴿子。”

對方發出了豬一般的笑聲。

江景天掛了損友電話,看了眼手表,起身結賬走出了咖啡店。

管她是哪路仙女下凡,不伺候了。

咖啡店門口鈴鐺響了一下,江景天出了咖啡店,朝著店門口的女孩走去。

他在窗戶邊恰好能看到站在門口的她,撐著把男士大傘在街頭喂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