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親(2 / 2)

無明顯原因地感受到傷心難過,食欲的減退,不願意和朋友或家人在一起,難以集中注意力。

這些小問題彙集起來,就已經不是小問題了。

正好摩天輪從頂點往下落,她抬頭望去,看到隔壁的座艙裏那張頗為熟悉的臉,還有那雙含著淚的眼睛。

卿卿一頓,對她搖了搖頭。

女人捂住嘴,哽咽地哭了起來。

卿卿歎了口氣,今天過後陽光道獨木橋,她要開始新的生活,而他留在原地。

片刻的溫暖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孩子就不會陷入這樣的獨孤的困境中。

從摩天輪上下來,他們又去玩了碰碰車。喧鬧的車場裏嬉笑聲尖叫聲此起彼伏,她扶著他的小手把握著方向盤,跌跌撞撞往前開去。

迎麵撞上了旁邊人的車,車蕩了一圈,卿卿聞到了身旁飄來的綠茶香水味,旁邊的黎熙俊像小狗聞到了肉骨頭,頓時扯長脖子四處張望。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旁邊的人就不見了,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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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體力不比大人,才玩了幾個項目,眼皮一耷一耷的站著都快睡著了。

卿卿看了眼時間,決定打車將人送回去,在路上躺在她的小家夥已經睡得像隻小豬豬。

差不多繞了半個城,終於到了傳說中的富人區,在寸土寸金的b市,這樣的大得像是另一個世界。

將人送回了家,看著家傭從她手裏接過孩子,關上門後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

不知為何,心底一直悶悶的。

邊朝著門外走去,卿卿拿出手機撥通了導師的電話。

“老師,那麼晚還打擾您。”

電話那頭的毛建月笑了,“沒事,在看綜藝呢。”

卿卿也笑了,輕輕吐了口氣,把對黎熙俊的擔憂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師。

聽完卿卿的話,毛建月坐直身體,想了想道:“小孩年紀小,環境突變加上後續沒有得到關注,確實很容易出現心理上的問題。”

卿卿應下,“我就怕是兒童抑鬱症。”

抑鬱症就像是心靈上的一次感冒,可以治愈,但是也很容易複發。

“這樣吧。”毛建月緩了緩道,“我等下和建萍說下這事。”

卿卿應下,終於覺得心裏輕快了些。

“對了,你保研的事情想的怎麼樣了?”

“……老師,我還是原來的打算。”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一聲輕歎。

所有保研的流程都走完了,就等來年六月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了,可是她卻選擇了放棄。

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隻是現實不是童話,家裏欠下了巨額的欠款,她不能自私地隻想著自己。

早點畢業早點工作,早點把家裏欠的錢還清。

這是她唯一的心願。

穿過兩旁梧桐樹的風送來了木質的冷香,繁複精致的路燈散著昏暗的光,地上還有昨晚未幹的水漬。

走在路上,一團白影飛快地竄過繁茂的樹叢,一陣簌簌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卿卿抿了抿唇,夜風刮過,打了個寒戰,汗毛根根豎起。

那團白影一下竄到她麵前,氣勢洶洶地,盯著她齜牙咧嘴。

“汪!”

一隻通體雪白的薩摩耶。

她鬆了口氣,還好隻是一隻大狗。

繞過麵前的薩摩耶,她走了兩步,薩摩耶就跟在屁股後麵當小尾巴。

往左走,它也往左走;往右走,它也往右走;她不走,它也不走。

……這隻狗還賴上她了?

卿卿想扭頭就跑,薩摩耶突然長大嘴,打了個一點都不秀氣的哈欠,露出了尖尖的大犬牙,她又慫了。

她彎著腰和薩摩耶平視,“朋友,商量件事。”

那身雪白柔順的長毛勾得手心癢癢,忍不住想上去薅兩把。

“汪!”

怕不小心被咬,默默收回了想要擼毛的爪子, “你乖乖呆在這裏,不要再跟著我了?”

“汪!”

“就這麼說定了!”

“汪——”

她走了兩步,身後的大狗至死不渝地跟著她,不主動不靠近,就在一旁盯梢似的看著她。

卿卿想哭,說好的都喂了狗!

和一隻狗講道理,她果然是腦子被驢踢了。

沙沙的風聲掩蓋了一聲短而輕的笑,黑暗擋住了梧桐樹後高大的身影,眼睛裏有清淺的愉悅。

他出來找某隻蠢狗,卻沒想到看到這一幕。

想起他在車上撿到的小掛飾,上麵刻著兩個字,是一個女孩的名字。

名字和人,一樣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