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
白若歌似乎也知道怎麼一回事,也不吭聲,就靜靜地等著,他自己已經等了四千五百年了,這小小的一會兒,又怎麼會耐不住呢!
這個溫潤靈秀的男子看著神情淡泊的洛輕塵,忐忑的心略為安寧,他心裏忖量著,或許,這個修真者能有辦法的,或許,妻子這次就能醒過來的,然後,無可奈何地笑著對自己說,“你啊!哎。”。
他思念地回憶著從前的瑣事,回憶著妻子的音容笑貌,眼睛不由得有些溼潤了!想起昏睡著的妻子,想起她那若有若無的生命力,即使已經給自己和妻子下了同命咒,生命共享,卻依然阻攔不了她離去的腳步!
恍惚間,白若歌似若又看到了當年的一幕,四千五百年前,妻子陷入昏睡前的一幕!
白雪虹在受傷休眠前,對他說:“我看他不像是要強行不軌的樣子,應該有什麼隱情的,你好好地查一查吧。我一直看得明白的,他對你很好,絕對不會強迫於你的。若是,我們真的誤會了,你就代我好好地向他道歉。”
白若歌抓住妻子的手,說:“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傷了你,我絕對不會原諒他的!我現在已經已經後悔了,我後悔認識這個人。”
他的聲音哽咽著,這個性格樂天開朗的男子,直直地看著妻子又說:“你一定沒事的,你一定好起來哦。不然,我都。。。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一定。。。一定。。。一定。。。要好起來哦。”
白雪虹眼睛紅潤,定定地回望著白若歌,呢喃著說:“你啊,你啊,就一向迷糊慣了,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以後。。。以後。。。”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細微,終於,人就漸漸地昏過去了,眼睛合上的時候,那盈滿眼眶的淚水,終於從眼角溢出來了。
白若歌怔怔地看著妻子,小心地為她蓋上被子,仔細地拉好,然後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妻子的臉龐,看著那雙已經合上的靈動眼睛,看那眼角的淚跡。
他小心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指腹溫柔地描摹著妻子的眉目,然後把自己的臉貼上去,心忽然被撕扯般劇痛起來,撕心裂肺地痛著,抽慉著!
白若歌身子靜靜地貼緊妻子,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氣,酸澀著的眼睛才輕輕一眨,盈眶的淚水終究壓抑不住了,怔怔地淌下來,一滴一滴地墜落下來,滴在妻子的臉龐上,滴在妻子的眉心處,浸濕了妻子的眉眼。
似乎怕自己的淚水驚動了妻子,驚醒了她的甜夢!白若歌手忙腳亂地,用妻子送給自己的手絹,小心地想為其拭去淚跡,可是,為什麼,淚水卻越來越多呢,怎麼也沒辦法拭除幹淨?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會越來越痛呢,怎麼也沒辦法控製自己越來越多的淚水?
白若歌停下手中的動作,怔地看著妻子,看著從妻子眼角流出的越來越多的淚水,有妻子的,也有自己的,都已經混合在一起,分也分不開了!
那從自己眼中滴出淚水,帶著自己無盡的悲傷,好像滴落入了妻子的眼睛中,滴落入妻子的心裏,然後融彙了妻子的傷心,再從眼角處流出來。
多年前的那一幕,至今仍然如此清晰明了,每一次想起來的時候,心都那麼的痛,可是總會忍不住一再想起,即使再重複那一種撕裂的痛苦,也不自禁地想著,在看著妻子睡顏發愣的時候,在絕望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
白若歌怔忡地流著淚,卻是情之所至,到了絕處時,所以變得情不自禁了。
白寫笙似乎被那種悲傷氛圍感染了,也變得戚戚然的,手足無措地想安慰幾句,卻又無從開口。
洛輕塵神態恬淡地看著,他雖然能猜到,也能感受到寒潭主人的情緒,不過,也不多說什麼,徑直就開口,清音說:“我倒是法子了,或許能為你排難解憂,不過,我得先看過你的妻子,才能做決定,你覺得如何?”
“真的?那就好,我們這就去,這就去!”
白若歌絲毫沒有窘迫的樣子,一聽到有希望,就急急切切地起身領路,朝洞府的裏麵走去,卻半點也不考慮到,別人會不會有歹意,也許,是等太久了,也許,因為妻子的命懸於一線了,已經經不起這片刻的猶豫了。
洛輕塵點點頭,就跟上了,小土地迷迷糊糊的,自然是隨大流的了,盡管他有點反應不過來,盡管正為那段往事傷感著呢,不過動作可不遲鈍,當然也尾隨著,跟去了。
玄冰寒潭的最中心處,時刻源源不斷地湧現出靈氣,正是寒潭的靈脈所在!一個白衣女子懸浮其上,為濃鬱的靈氣所包圍,可是依然遮掩不了那若隱若現的絲絲死氣。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女子命不久矣,何況在場的三人,都是修煉有成的修士!
白若歌癡癡地看著妻子,哀傷地說:“她就要撐不住了,那傷勢太重了,即使,我利用靈脈所有靈氣來壓製並溫養著,即使,我下了同命咒,也依然挽回不了她的性命了。”
“同命咒?那就難怪了,你身上的死氣,恐怕也是因此而來的了。”
洛輕塵明悟地點點頭,語氣雖然詫異,不過,臉色依然自若尋常,連丁點的波瀾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