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輕塵,你還好嗎?我聽聞我媽過來找你,就央求傅老先生帶我過來看看,她沒有為難你吧?”
洛輕塵看了一下這個眼睛有些紅腫的高大男子,聽他神色緊張地輕聲詢問,心裏頗為感動,聲音不由得輕柔下來,說:“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這個人不知道吧,自己早就知道他到了門外了,隻是一直沒點破,那些話是說阮靈羽聽,也是給他聽的!
他應該知道自己沒事的,他應該正難過著的,可是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擔心了,他還是一定要進來親眼確認才放心,真是個死心眼的人,他以前不是個花花公子嗎?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那就好,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婓寒羽小心地看著洛輕塵,舒了口氣,安心地說,他就這樣地盯著眼睛越發朦朧,才趕緊說:“輕塵,那我先出去了。”
轉身疾步地往門外走去,在門口的轉角處,眼淚終於停不住地掉下來,他捂著嘴,倚著牆壁蹲下來,頭靠在膝蓋上,任由淚水浸濕了衣物。
他的心在抽慉地痛著,痛得他想嘶喊出來,可是不能讓房子裏的那人聽到,他隻能緊緊地捂著嘴,緊緊地憋著那份痛。
他早就知道了,那樣純粹的一個人,他早就知道了,那個眼裏揉不得一粒沙的人,他早就知道了,應該放手了,已經不可能了,可是為什麼這樣想著,心會越來越痛?放不開,真的放不開的,苦苦的四年追尋中,已經相思入骨了,或許,在一開始時,就已經注定了。
想到洛輕塵可能會出來,很不想被他看到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婓寒羽強撐著站起來,抹了一把臉,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想快些離開,不經意間看到了,婓母單獨一人正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邊。
他臉色一冷,眼睛一下子眯起來,所有表情一下子都收斂起來,好像戴上麵具,整副麵容就冰冷起來,婓寒羽審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邁步走過去。
阮靈羽很是傷慟,兒子在麵對自己時,隔膜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好像對待敵人般如臨大敵。
婓寒羽似沒看見婓母的表情,冷冷地直接就問,說:“你過來幹什麼?你找輕塵幹什麼?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你幹涉了吧?”
“你怎麼這樣說話?自始至終,我都沒幹涉過你啊。”
“對,你沒幹涉?你隻是縱容而已。”
“那關我什麼事啊?我隻是沒幫你而已,決定的權利如你所願,從一開始,就始終都在你手裏,你可以選擇要和不要的!”
“嗯,你說得對,是我抵不住虛榮了,是我抗拒不來那種誘惑。隻怪我,不能怪誰的。”
看著兒子難過、自責的樣子,阮靈羽又傷心地哭了,說:“你別這樣,你現在不是找到輕塵了嗎?他不是沒有拒絕你靠近嗎?你還有機會的,你以前可以纏著他兩年,你現在也可以纏著他兩年,三年,甚至一輩子啊,你有時間的!你可以的!”
“沒有用的,我知道,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輕塵他,就是那樣個人,沒有第二次機會的。”
婓寒羽心情突然平靜下來,用很多年前那種平和的語氣和她說話,有些失神地敘述,說:“大學的時候,那時候,跟在輕塵身邊的除了我,比較親近的還有他的同桌,那個崇拜著他許詩年,輕塵他沒說,可是我知道他將那個同桌視為朋友,我那時纏著輕塵還未得到他的認可呢,一直妒忌著那家夥。”
“可是某一天後,我就不用妒忌了,我也知道輕塵的性子了。那天啊,我們在過巷聽到那個同桌說,‘我從來都沒有把洛輕塵當成朋友,我看不起他’,‘他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沒什麼了不起’。。。。。。在周家那個周然海等人的脅迫下,那個同桌一直不停地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婓寒羽冷冷地想起如今周然海癡纏著許詩年,麵無表情地說:“我都想衝出去教訓那班家夥了,可是輕塵製止了,他就那麼靜靜地一直聽完,才現身走到那人身邊,淡淡地說:‘是我想錯了,原來你是這樣想的。’,說完就離開了。那家夥一直一直地哭,可是輕塵都再也沒有回頭了。”
“過後,我問他為什麼要做的那麼絕,那人明顯是被威脅的,你知道輕塵他怎麼說嗎?”
阮靈羽哀慟地看著忽然神經質般狂亂的兒子,聽著婓寒羽近乎叫喊著說:“他說,背叛就是背叛,加上什麼條件,加上什麼樣的修飾語,還是那個詞,本質都是一樣的,並沒有不同。”
“你們可以原諒然後一切恢複原樣,可是,對我來說,那已經不是原來的東西了,它不純粹了,我沒辦法用最真誠的心情來珍惜它,既然沒辦法用最好的心情去對待,我就不希望再留著這疙瘩了。”
“後來,後來許詩年祈求了好久,輕塵都冷淡地對待,慢慢地那個人就消失在輕塵的心裏了。媽!已經不行了!”
眼睛迷離的婓寒羽回過神來,收拾情緒好冷冷地說:“至於那個孽種,既然輕塵送了玉符給他,那我這次就不計較了。隻是你永遠不要再讓他出現在我麵前,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忍得住的。”
說罷,就麵無表情地轉身離去,隻留下一臉悲哀的婓母,她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多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