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不住他了!
“你……給我……閉……嘴!”鮮亮的紅光飛快掃過諾伊特拉左腳的部位,將他的長袍和靴齊齊割裂,斷口處還因為過高的溫度冒著青煙,諾伊特拉及時躍到一邊,有些詫異地看著滿身傷還掙紮著站起來的夕夜。
她幾乎要站立不穩,大口喘著粗氣,身上大部分傷口還在汩汩流著血——她的靈力消耗的非常嚴重,恢複如此大的傷口很是勉強。
銀色的戰斧撐在身前,剛才那一擊就是從這裏揮出的,夕夜撫在兵器上的雙手劇烈的顫唞,胸腔撕裂般疼痛。
但是,還不能倒下,她必須戰勝諾伊特拉方能有生還的機會,她必須贏!她不怕死,但是不想什麼努力都沒有做便認命。黑崎一護僅憑四人之力就敢闖入虛圈,隻是為了救同伴和朋友,那麼自己為了愛人,為什麼不能更加努力一點?
蕭隆曾經問她,她能為葛力姆喬做什麼,她想現在,她能給他回答了。
她還不知道結果,但至少能問心無愧的說,她可以為他犧牲一切。
在過去漫長的千年中,她沒有遇到他,他一個人冰冷而孤獨的活著,如今,她在他身邊,她不甘心她與他相伴的時間隻有這麼短暫。
他是英雄,所以不該孤獨一生,既然她已經來到他身旁,就不允許這種孤獨重新降臨於他的生命,她還能再努力一些,再拚命一些,再……堅持一些。
握緊手中的戰斧,夕夜不去管身上不斷湧出血液的傷口,把全部的靈力集中在雙手,深呼吸平複紊亂的氣息,然後,爆發。
“毀滅它,暗之王女。”
如果你真的在我身體裏,赫卡忒,那麼請讓我毫無保留的釋放一次,讓我取勝,讓我贏得戰爭。在戰場上,我不會有絲毫憐憫之心,隻有斬殺敵人的覺悟,以及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我的心不會因猶豫而優柔,我的刀不會因不忍而遲鈍,即使諾伊特拉有十刃中最厚的鋼皮,我也要用更大的力氣去穿透他的鎧甲。
這場戰役,隻能勝不能敗,她竭盡全力。
紅色的光芒包裹住整個刀刃,而後,用盡氣力揮出斬擊,鋒利的芒閃電般削掉圓形“照臨狀”的衣領,而後,劃開破麵引以為豪的鋼皮,深深嵌入他的肩頭。
血光衝天。
血腥味充斥了呼吸,臉上黏膩的感覺,夕夜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水。她的視線模模糊糊,呼吸急促,連對麵諾伊特拉受傷後的表情都有些看不清楚。
用力眨了眨眼,霧氣和重影卻沒有消失,夕夜知道,這是過度失血和體力下降造成的,心裏暗呼糟糕。
剛才那點傷根本算不上什麼威脅,如果不能乘勝追擊,諾伊特拉很容易就反擊成功。可是,即便明白,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她現在好好站著都成問題,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揮刀。
長手長腳的破麵越走越近,黑色的靴踏在沙地上,每一步,都像合著死亡的呼吸。
動啊!快點動啊!至少,至少讓她撐到井上織姬的治療結束,快啊!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她越來越快的心跳,和喉頭血腥的甜味。
頭上的血流下來,流進眼睛,又從眼眶中流出來,像是殷紅的淚。
葛力姆喬死死咬著牙,身體顫唞著。他想幫她,卻發現自己連手掌都攥不起來,他的力氣,甚至不足以讓他大聲說一句話。
巨鐮重重飛出,毫不留情的在少女腹部留下深深的傷痕,疑似脫力的少女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臉色蒼白,血液將她銀色的長發幾乎浸透,白色的衣袍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葛力姆喬的手指動了動,虛弱的半握著,黑崎一護知道,他此時的忍耐用盡了平生最大的毅力和勇氣。如果是他看著同伴在自己麵前被打成這樣,恐怕感受跟葛力姆喬現在差不多吧?更何況,這個女孩子還是他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