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點,被社會逼到極點的人很容易孤注一擲,劍走偏鋒,她毫不懷疑,如果那群人再不停住腳步,自己今天真的會命喪黃泉。

所幸,就在他們企圖再向前的時候,忽然,不遠處的一個聲音,止住了他們的腳步:“誰都不準動。”

林亞楠被那個男人擒住,聽到有人對這群舉足無措的人下達了命令,心底總算鬆了口氣,察覺到身後男人稍稍放鬆了情緒,她試探著開口:“抱歉,那個……其實你不用傷害任何人,隻要我當你的人質,你就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我發誓不會有任何人傷害你……”

林亞楠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祈求的問道。那個男人顯然情緒極為暴躁,聽到林亞楠的話,手中的刀刃又逼近了一寸,大喊了一聲:“閉嘴!你們這些混蛋!我天天來這裏從早求到晚,不過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混蛋!我不過是……”

這個男人戴著棒球帽,滿臉冷汗,激憤的話語從他的嗓子眼裏說出來,林亞楠被他緊緊鉗製在胸`前,就連他大吼時嗓子發出的震動都能感覺得到,敏[gǎn]的從他的話語中聽到幾個關鍵字眼,林亞楠心底便有了幾分猜測,呼吸也漸漸平穩了下來:“你想要什麼?相信我,我有能力幫你拿到你想要的。”林亞楠緩緩說著,清冷的眸光淡淡掃過他掛在一旁的胸牌,胸牌上寫了名字地址還有照片和聯係電話……看來這個男人的確有心理或精神方麵的疾病……不然也不會帶著這樣一張胸牌。

“錢宇,你叫錢宇對吧?”試探性的聲音帶著友好和親切,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到威脅,這是談判當中常用的手段,用稱呼來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你怎麼知道?”頭頂傳來他有些迷茫的聲音,林亞楠感覺脖子上的刀刃鬆動了些,不由得鬆了口氣。

“你忘了嗎,我是你的朋友,我是來幫你達成你的心願的,你剛剛說你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其實,我就是為了幫你而來,這一切不過是一個誤會,他們也沒有傷害和拒絕你的意思。”林亞楠循循善誘的說著,說話間,她敏[gǎn]地察覺到這個男人在說話時聲音會有不自然的停頓,著證明他在表達方麵有一定障礙,而且她看的到他握著刀的手時常又不自然的僵硬和顫唞,說話時,一半臉頰還會有些許抽搐和表情遲緩,這是長時間服用精神類藥物的後遺症。

聽到林亞楠的話,那個男子又一瞬間的迷茫,抵在她脖子上的手微鬆了鬆,他低頭看她,似是有些不確定的想要問她什麼,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不遠處的一個保安似乎看到他的鬆懈,想要向前走一步。

在幾句話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薄弱信任感因為那個保安這不經意的一個舉動,頓時土崩瓦解,林亞楠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那個男人便好像被那個保安的動作激怒,臉色猛的一變,剛剛鬆了鬆的匕首再次逼近了她的脖頸,他比剛剛更加憤怒了:“騙子,你們都是騙子!你也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想抓住我,你們都想把我關起來,你們說我是瘋子,我不是!我不過是有個小小的要求!我不是瘋子!”

這裏是浦江城最豪華的區域,來這裏的一般也都是浦江城最為頂尖的人士,江未沒想到這裏的保安會疏忽到這種程度,不過現在的這棟大樓雖然是他所有,但卻不是他在經營,他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雙手在身側攥成拳頭,他看得出林亞楠已經跟五年前不同,她甚至在盡力說服那個男人……

這樣的林亞楠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但看著那銀白色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頸,卻仿佛有一把刀懸在他的心尖。他不確定自己下一刻會不會忽然衝出去將那個男人打得稀巴爛,但他同樣也很清楚,自己速度再快也沒有他手中的那把刀快……不能輕舉妄動,目前為止,除了希望林亞楠能夠說服那個男人之外,另一個辦法就是瞅準時機,將那個男人手上的匕首踢落,隻要少了那把凶器,他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錢宇,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要相信我,剛剛那個男人並不想傷害你,如果你願意的話,讓我跟他們說,我可以讓他們離開這裏……不會有人傷害你的,你忘了麼,我是你的朋友。”林亞楠在對待罪犯的這一方麵頗有耐心,特別是有精神疾病的犯人,很多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能夠說服他們回頭是岸,世上便會少一宗慘劇。

“你騙我!”頭頂傳來他質疑的話語。

“我沒騙你,錢宇你知道的,我並沒有騙你。”這一類的人表麵很偏激,實際也很容易相信別人,他們的精神方麵有問題,心理也會格外孤獨,希望有人相信他們,肯定他們的想法。

“你真的能夠讓他們離開?”他的聲音顫唞,充滿了質疑。

“你為何不讓我試一試呢?我在你的手上,如果我騙你你隨時可以懲罰我。”林亞楠唇角微勾,聲音親切,充滿了誠懇,似是她那毫無懼意的笑容打動了他,錢宇眸光微閃,手中的匕首卻微微向前移了移。

“錢宇,相信我。”她似是想要堅定他心底的想法,伸手撫上了他握著匕首的那隻手。

他似是有些抗拒,但在她輕輕觸摸他手掌之後,並沒有其他異動,他好像心底產生了巨大的矛盾,他變得有些奇怪,表情開始漸漸扭曲,他的手鬆了鬆,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