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沒麻醉,你就忍忍吧。”王強瞥了眼手術台上的江未,眸光微閃,情緒微斂。
“無所謂。”江未笑著應了一聲,看到王強臉上的表情,許久,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今天……謝謝你。”
王強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做好準備工作,拿起一旁的工具,哼了一聲:“不用謝,我也不會無故幫你。如果不是為了鳳羽,我也不會回國,五年前的事,我還沒有原諒你。”
五年前,他和王強的師傅死於螳螂殺手的那一天,江未剛被江承德和江城從警局裏保釋出來,因為林亞楠的舉動給江未的打擊頗大,那段日子他都渾渾噩噩,頹廢的幾乎是一個廢人,然而,他頹廢的日子裏,他的師傅卻曾屢次給他打來電話,他卻因為喝得爛醉一直沒有接到。師傅陳屍家中之後,王強甚至從美國回到浦江城,隻為了把江未狠狠地痛揍一頓。
師傅走的很安詳,螳螂殺手並沒有像殺死其他人一樣對師傅做出什麼開膛破肚的舉動,一擊斃命,應該沒有痛苦很久,屍體呈安詳裝,說明在殺了這名追查自己多年的老人之後,螳螂殺手是有一定的愧疚心理的,甚至還為了贖罪沒有繼續自己以往的折磨手段,還把老人的屍體擺放整齊……
但這卻並不能讓他們的心情有絲毫的安慰。
江未沒想到師傅居然在臨終前給自己打電話,畢竟,自己遠在中國,而王強則在紐約,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師傅都不應該向自己求救,到底是什麼驅使師傅一定要把電話打給自己才可以?
當時的江未和王強都被師傅被殺的消息打擊到一蹶不振,江未自然也沒有考慮到這個頗有深意的問題,在王強將自己狠揍一頓之後,他變得比以前更加頹廢了,每日活在自責和悔恨當中,不可自拔,更沒有想到,那一天師傅打給自己的電話,實際上並不是想要求救,而是有其他什麼重要的東西,非要告訴自己不可。
然而,師傅還沒等傳送出這個消息……就已經命喪黃泉……
當江未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心底的愧疚和自責幾乎將他淹沒。
他每日隻能靠自我安慰艱辛度日……
直至後來自己一點點重新振作,重新奮發,重新打拚自己的勢力和事業,走到比以往更加輝煌的地位。
他這麼做的原因並不僅僅是為了林亞楠,也是為了自己那段悔恨的曾經,從他決定再次打起精神的哪一天開始,他就對天發誓,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抓到螳螂殺手,親手為師父報仇。
“在抓到螳螂殺手之前,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將自己從記憶的大海中狠狠地拉了回來,江未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眉宇間滿是痛苦之色,就連王強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也不由得為之觸動,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也忍不住有了些鬆動。
“不說這事了,不過……你怎麼又跟那個女人混在一起了?”想起那個五年前害的江未一蹶不振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江未也不會錯失師傅的電話,也不會讓江未連師傅留下的最後訊息都沒有收到……就算曾經他對那個女人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好印象,經過了這五年,他對她也絲毫也喜歡不起來了。
“王強,五年前的事,的確是我的錯,但我並不希望你遷怒與她。”聽出王強的語氣,江未忍不住神色一斂,雖然知道王強會這麼想也情有可原……但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好便宜對林亞楠有任何的誤解。
“哼……時隔五年,你還是這麼維護她?那莉亞怎麼辦,你可別忘了,她父親的死你有一半的責任,當年你也是答應了要跟她訂婚她才放棄了自殺的念頭,難道你現在要棄她於不顧?”王強冷笑,江未對林亞楠的維護似乎觸動了他心底的某根弦,話語也越發不留情麵起來。
“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太過複雜,我不想你對她有誤會。我不想推卸責任,當年沒有接到師傅的電話的確是我的錯,但你不該遷怒與她,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如果非要怪罪的話,隻能說命運捉弄,我們都難逃其中。”回憶起當初,其實江未的確是受傷最重的一個,但他卻從來沒想過將這一切責任推到林亞楠的身上,林亞楠偷走案宗的確是不對,但因為林亞楠消失,自己一蹶不振,隻能說當時的自己沒有出息,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她。這不是林亞楠的錯,就算曾經因為她的消失而咬牙切齒,心如刀割,但他卻從沒有將師傅死去的過錯歸咎在她的身上。
自己犯下的錯就該自己承擔,為了逃避痛苦將錯誤推卸到別人身上的事,他做不出來,也絕不會做。
“嗬,從認識你到現在,我還從沒見過你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看來林亞楠把你改造的相當徹底啊,就連師父死了,莉亞家破人亡,你自己被害入獄,甚至整個江家都被拖下水,你也舍不得怪她一句?”王強冷笑著縫合著他胳膊上的傷口,嘲諷意味卻越發重了,江未感覺到王強刻意的加重了手中縫合的力道,傷口處傳來陣陣痛感,擰皺眉心,他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的確舍不得,所以別在她麵前提一句有關師傅去世跟她有關的話,不然,我真的會生氣。”江未看得出王強對林亞楠的偏見顯然已經在這五年之間根深蒂固,自己無法動搖,隻好在他麵前堅定自己對林亞楠的保護之心,那隻小兔心軟得很,失去孩子已經讓她幾近瘋癲,又落了一身病痛,她這五年來的經曆不比自己好到哪去,誰都有自己心底深處,無法言說的苦楚,過去不可追,他隻想好好把握住彼此的未來,所以,說他卑鄙也好,忘恩負義也好。他不希望任何人再毀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