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放回去的時候,忽然,一抹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不是在搞絕食嗎?怎麼還在吃巧克力?”
盧皓月一開始沒有認出這個人的聲音,但當她看到不遠處那個站在門口的身影之後,心底咯噔一下,經過將近十年的歲月,他們彼此都改變了許多許多,但眼前這個男人,縱然再怎麼變,她也絕對會認得出他……因為他那雙灰白色的眼睛。
“景軒哥哥!”床上的女子忽然驚呼了一聲,看到不遠處的那個男子,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但因為這段日子沒有吃東西,每天隻靠巧克力充饑,難免兩眼一黑,整個人差點又倒了回去。
杜邦看到女子臉上興奮的表情,心底其實也十分高興。他們整整快十年沒有見到了,現在終於重逢,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抱歉,時間緊急,我們沒空敘舊了,穿上衣服,帶上一點重要的東西,我帶你離開。”修水管的是江未的人,樓下江未的內應已經替他們在窗戶後麵擺好了爬梯。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套修水管工人的衣服扔給她,杜邦環視了屋裏一圈,找到幾個能勉強能夠拚成一個人影的東西,在盧皓月站起身子之後,又塞進了被子裏,然後又把屋子裏的窗簾拉了起來,朦朧之下,隻隱約能看到床上好似躺了一個人,應該是看不清楚什麼的。
“景軒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按照杜邦的要求,盧皓月飛快的換著衣服,因為小時候的親密,雖然相隔了這麼久才衝鋒,但盧皓月對他還是相當信任和親密的,盧家的防衛相當嚴格,如果不是因為這裏的防衛太過於嚴格,她早就自己逃了出去。上一次讓潘阿姨傳信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誰知道潘阿姨還沒等回來,就被盧勝軍發現,解雇了,自己之後甚至連潘阿姨的一麵都沒有看到,更不知道潘阿姨到底找沒找到那家店,而那家店的主人到底是不是他……
“我見到了潘阿姨。”
“潘阿姨她還好嗎?”因為上次的事情,盧勝軍將她趕出了盧家,她又出不去,她一直很擔心現在的潘阿姨。
“你不用擔心,她在我那裏。”潘阿姨是看著他們長大的長輩,是除了媽媽之外最親近的人,他知道潘阿姨對她的重要性,因為潘阿姨對自己來說也是一樣的。
“哦,這就好。”盧皓月鬆了一口氣。
察覺到電話微不可查的震動了幾下,江未眸光微斂,
卻也是明白,杜邦得手了。
隻要杜邦的事情得手了,他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了下眼前兩廂僵持的長輩,原本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盧勝軍是一隻老狐狸,想要拖住他,不讓他發覺事情的蹊蹺,需要十分下功夫。而江承德應該算是唯一跟盧勝軍勢均力敵的老人,而且這對老朋友多年未見,忽然見麵商量這麼重要的事情,盧勝軍是絕對不會願意在江承德麵前出醜的。
“江老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兩位老人相對而坐,臉上都已現歲月的痕跡,一個沉默,一個犀利。
“雖然多年不見,但我從未忘記過老朋友,勝軍啊,你也不年輕了。”看到盧勝軍,江承德的感慨可以說是五味陳雜,當年盧勝軍跟他是一個軍隊班子裏走出來的,男人之間真摯的友情往往都是軍隊裏磨練出來,他就不明白,為什麼盧勝軍就是個意外,非但沒磨練出友情,還叫人記恨上了?
“年不年輕倒是無所謂,人老了,日子安逸最重要。江老年紀大了,可以拋開這官場上的麻煩事,也可以算是無事一身輕了。”
“是啊,人老了,腦袋也轉不動了。今後估計就是糟老頭子一個,不過今天我來你這,卻是為了另一件事。”江承德自然聽得出盧勝軍話中的嘲諷之意,但是今天到底是為了商量婚期的,為了兒子,他不介意受點委屈。至少,林亞楠是個他看得上的兒媳婦。
聽了這話,盧勝軍不由得看了看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盧建科。
“看來,是為了這兩個孩子的婚事而來了。”盧勝軍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對於盧建科,這些年來盧勝軍沒少努力想讓他回到盧家,可惜盧建科也不知道被那個林子穎怎麼給迷住了,不論盧勝軍和溫秋林怎麼說,他就是不肯回來,不回來拉倒,雖然是個兒子,但盧建科的性子太硬,不好控製,對於盧勝軍來說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用的棋子,既然沒什麼用處,對與盧勝軍來說也就不是什麼必不可少的人了。
“是,我家這個小兒子,看上了亞楠。想到我們曾經是老朋友,將來又可能變成親家,這門婚事我自然要親自上門,看一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江承德的臉上依然掛著笑,雖然這些年盧勝軍一直對江家十分刁難,但在此時的江承德的臉上卻絲毫找不到怨恨的表情。
“唉……不過,你家這個小兒子,看上的可是我的長孫女,這輩分上……將來……可得叫我一聲爺爺啊!”盧勝軍從在軍隊裏就很愛跟江承德爭一個高下,江承德生性光明磊落,寬以待人嚴以待己,是民心所向,而盧勝軍則一直都是一個人,就連當初家裏出了變故,也沒有跟任何人要求過幫助,在那樣的情況下想要東山再起不容易,但盧勝軍卻做到了,雖然誰都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辦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