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顧之憂。林亞楠一直知道江未的產業很大,遍布大江南北,在美國這方麵更是中國的幾倍還要多,她很清楚這樣大的產業一下沒有了領頭人會帶來怎樣的麻煩,雖然林星還很年輕,但聽到他對自己說的這句話,不知為何,林亞楠卻覺得很安心。
真正的財富並不是擁有多少錢財,而是你的身邊有著什麼樣的人在支持你。
指針滑向淩晨十二點,林亞楠靠在江未旁邊的床上企圖小憩,畢竟她已經兩天沒睡了,就算自己不休息,肚子裏的孩子也會受不了,雖然毫無睡意,但她依舊決定讓自己稍稍睡一會。
林萌萌已經在另一張床上睡著了,她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看著隔壁床上昏著的江未,景軒照顧了她兩天,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她堅持讓他回去休息,他這才頂著黑眼圈離開了。景軒對她的好她不是瞎子,也不可能看不懂,如果景軒真的很直接的告訴自己他對自己的好感,她一定會義正言辭的拒絕他,但景軒卻沒有,他打著友誼牌,讓她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這讓她有些愧疚。
這兩天的時間,讓她的心飽受折磨。她第一次知道看著心愛的男人躺在病床上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恨不得躺在那裏的人是她……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如果可以回到開槍的那一刻……
她知道,這一切不可能。
躺在床上,卻怎麼也沒辦法進入睡眠,她歎了口氣,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最終還是走到了江未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端詳著這張這兩天她看了千百次的臉。
這張她已經深入骨髓,刻進記憶當中的臉。
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他已經瘦的有些凹陷的臉頰,她好像在撫摸著一件珍貴的寶物一般小心翼翼,她想象著他曾經對自己笑的表情,霸道的表情,生氣的表情,好像唯有那些記憶才能夠撫慰她此時已經不堪一擊的心。
她看著眼前長滿了胡茬憔悴的男人,淚水不由得湧了上來。幾日來堆積的驚恐委屈和害怕頓時在這一瞬間湧了上來……
“混蛋……你再不起來,我就不給你剃胡子,讓你又髒又邋遢……混蛋,江未……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們回家……好不好?”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已經泣不成聲的哭倒在病床邊,卻沒有看到在她說到回家兩個字的時候,病床上的江未,睫毛微微一顫。
*
“抱歉……請問,是林小姐嗎?”林亞楠昏昏沉沉的哭倒在江未的病床上,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直至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來,她才中渾渾噩噩的夢中醒了過來。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隔壁的一個病房,一群金發碧眼的陌生人站在她的身邊。
“江未……江未呢……”眼前的情景讓她忍不住心頭一緊,她本能的想要先確定江未的安全,她掙紮著想要下床,身邊卻有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女子笑著告訴她。
“江先生沒事,在隔壁病房,這些人找你有急事,一大早就來了。”
聽到江未沒事,林亞楠忍不住鬆了口氣,但看著眼前這群陌生人,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你是?”
這群人看到林亞楠已經清醒了過來,護士和醫生也都離開了,唯有林萌萌堅定不移的守在林亞楠的身邊,為首的人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為難,他旁邊的人卻說了一句:“算了,小孩子沒關係。”
說完,便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張藍色的證件,遞到林亞楠的眼前:“我們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基於之前霍爾德的案子,有些事想要請林小姐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協助調查?”
“其實……也不算是協助調查,是霍爾德堅持要在審判前見你一麵,因為霍爾德跟我們目前勘察的另一宗大案子有關係,我們又沒有直接的證據指證他,所以隻好跟他談判,希望他能主動透露給我們消息。但他卻說一定要見你一麵才肯說,雖然我們知道你很為難,但是,林小姐……能不能請你幫我們這個忙?”
說起霍爾德,林亞楠真的想不到那個人還有什麼話想跟自己說。正因為想不到他會跟自己說什麼,所以她也不由得有些好奇。
“好吧,但是我懷孕了,我希望你們能確保我和我的胎兒的安全,我不希望在交談過程當中發生什麼意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霍爾德會有今天自己也有一部分責任,不排除霍爾德想要借此來傷害自己的想法。
現在的她為了肚子裏這個她和江未的孩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的孩子。
介於監獄這種地方並不適合帶林萌萌,林亞楠便把他交給了景軒暫時照顧,之後才跟著那些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到了關押霍爾德的重犯監獄。
林亞楠的要求得到了充分的重視,至少在她看到霍爾德的時候,他的雙手和雙腳都綁了手銬,整個人用鐵鏈拴在一把鐵椅子上,坐在桌子的對麵,他們中間隔著一道玻璃牆,通過玻璃上掛著的對話話筒通話。
他們給他留了一隻手可以拿話筒。
林亞楠剛一看到他,便發現了他臉上那詭異的笑,猙獰的讓她心底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