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確定的開口道:“真的是在這嗎?”
林亞楠坐在副駕駛,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黑色海平麵,淡淡的嗯了一聲。
王強開著車,碧藍色的視線掃視著周圍,似是在警惕著什麼。
“爺爺……你難道都不擔心,奶奶被霍爾德帶走,現在會不會受到什麼傷害嗎?”盧勝軍坐在後麵,思索著一會開始打撈需要的人手,還有自己叫來的人能不能完成這樣一項艱巨的任務,他正沉思著,卻沒想到林亞楠忽然開口問道。
“啊……擔心,我當然很擔心,所以我們一定要快點找到那些東西,去救秋林。”盧勝軍幾乎連一丁點的猶豫都沒有,便開口答道,話語之中竟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焦灼。
聽到盧勝軍的話,林亞楠的眸光微閃,她靜靜的看著反射出自己麵容的車窗,許久,清冷的視線仿佛平靜的湖水一點點,一點點,直至將她自己淹沒,她緩緩的閉上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氣,車子在清冷無人的廢棄港口處停下來,車子剛一停穩,盧勝軍便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他伸手拿出手機,飛快的打了個電話,便從衣服裏掏出一個不知什麼時候準備好的金屬探測器,對著眼前的這一片水麵做了一個大概的探測。
“不行,水太深,還是要專業的東西才能確定。”盧勝軍的眉心在額頭打結,他似是十分急切,不停的在大壩上來回走動著,林亞楠和王強緊接著下了車,看著盧勝軍在海水邊上徘徊,林亞楠緩步向前,看著這片陌生的海域,卻不知道當年的父親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隱藏那樣沉重肮髒的罪惡,日夜不斷地潮汐恐怕也洗刷不淨這海水之下淤泥埋沒的肮髒,當年的罪惡一直在延續,就算父親離開了人世,就算那些黃金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因為人的貪欲,那些罪惡卻從未消失過。
“爺爺……你還記得父親的臉嗎?”看著盧勝軍焦灼的看著自己的手機,似是在奇怪自己的人為什麼還沒有來的時候,隻有林亞楠知道,盧勝軍的親信和下屬,再也不會來了……而半個小時之後,出現在這裏的人……則會是將他抓進監獄的警察。
腦海裏徘徊著剛剛江未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她甚至沒辦法相信,自己真的演過來了,而且絲毫沒有讓盧勝軍看出一丁點的端倪來。
“現在對溫秋林最有危險的……不是霍爾德,而是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不論你信不信我。小兔,說實話,我並不知道那批黃金的下落,但我多少能夠推斷出來。如果我猜得沒錯,你身邊的那個人就是幫助霍爾德從美國越獄的罪魁禍首,而剛剛那一出完全是他為了博得你的信任讓你找我問出黃金下落演的戲。溫秋林我已經讓江城帶著便衣警察去救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你就裝作若無其事,盡力拖住盧勝軍,之後要怎麼做,我會告訴你。”江未的聲音還透著大病之後的虛弱,落在林亞楠的耳中卻仿佛一記驚雷,驚得她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相較於對林亞楠來說並沒有什麼感情的盧勝軍,她對江未的信任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看著眼前這個蒼老的盧勝軍,她忽然想起盧勝軍並不知道在江未身上發生的那些事,霍爾德當時被捕,也沒有看到江未被射擊的那一幕,他們自然而然的以為江未還完好無損的活著也無可厚非,亦或他們認為隻要能說動自己去問江未,江未一定會毫不隱瞞的將當初的一切都說個清楚?
林亞楠不知道盧勝軍和霍爾德為什麼會為了那一批黃金費這麼大的心思,至少到現在,她還想不出任何一個理由足以讓盧勝軍這麼做。
也或許,一個人的貪欲,本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建國嗎?他是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他?”似是對林亞楠的疑問趕到有些奇怪,盧勝軍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的表情來,忽然笑道。
林亞楠深深的看著眼前的這個老者,隻覺得這個跟自己血脈相連的老人在自己的眼中為何是如此陌生?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裏有這個老人血緣的延續,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讓她渾身發毛,一股陰冷的感覺順著脊背爬上來。
不遠處傳來機器的轟鳴聲和汽車發動的聲音,林亞楠看到盧勝軍的眼神微閃,雙眸顯然染上一抹興奮的情緒,那些車隊漸行漸近,盧勝軍往前跑了幾步,直至那些車開到他身前不遠的地方,他才漸漸察覺出有些不對勁。
車子停下,一些他從未見過的臉從車上走了下來,盧勝軍終於意識到事情有那麼一點不對,當他退後幾步想要跑的時候,卻發現王強和林亞楠正站在他身後的位置,當他看到林亞楠臉上的表情,盧勝軍原本偽裝出來的笑容終於也有些掛不住了,他冷冷的看著林亞楠和王強,許久,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來:“你騙我!”
林亞楠不置可否的看著眼前這個老者,對他的疑問予以沉默當做回答。
盧勝軍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這個小丫頭片子給騙了,想到這不由得覺得一股火氣從心頭熊熊燃燒起來,他伸手掏出電話,撥通了霍爾德的手機,正打算跟他說明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在這時,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最先停下來的麵包車上走了下來。
盧勝軍難以置信的看著車上那被銬著手銬的霍爾德,布滿皺紋的臉上這一瞬顯得越發猙獰恐怖起來。